他這邊剛說完話,在牆壁塌陷出的那個洞口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洞口原本就是黑漆漆的一片,裡面什麼都看不清,這個人就是“刷”的一下,突然站在了洞口,連一丁點腳步聲都沒有,就是這麼憑空出現的。
雖然梁厚載之前已經提醒過我,可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直到我回過神來,才看清楚洞口外站著的,是一個年紀比我大些的少女,她長得很好看,有一頭很長的頭發,身上不時散發著一種很清淡的香味。
她叫呂壬霜,17歲,是屯蒙一脈的師侄,因為師族輩分的關系,她見到我的時候要恭敬地叫一聲“師叔”,而我只喚她作“壬霜”就可以了。
其實壬霜這兩年變化比較大,我已經很難記清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了,只記得她似乎和現在一樣,是個頗有姿色的姑娘,她頭發的長度一直沒變過,體香是天生的。除此之外,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腳脖上的那串銀鈴。
那就是一串用很細小的銀色鈴鐺串起來的腳鏈,當壬霜邁著步子朝我們走過來的時候,銀鈴就會發出非常微弱但又十分清脆的“叮鈴”聲,那聲音傳到人的耳朵裡,會讓人在一瞬間放鬆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那一瞬間,頭頂上的每一根頭發都突然變得柔軟了一樣。
她來到莊師兄和馮師兄面前,很恭敬地行禮:“師父、師叔。”
對了,剛才說漏了一件事,呂壬霜是莊師兄的弟子。
之後呂壬霜又看了看我和梁厚載,問我莊師兄:“這兩位師弟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莊師兄看了看我,有點無奈地笑了笑,他先是拍著呂壬霜的肩膀,對我說:“呂壬霜,我徒弟。”之後才對壬霜說道:“這是你左師叔!他拜師門的時候,你不是也見過了嗎?另一個是梁厚載,是你左師叔的朋友,趕屍人一脈的傳人。”
呂壬霜很驚奇地看了我一會,才朝我抱了抱拳:“左師叔。”
突然被人叫作了師叔,我還真有點不習慣,當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就朝著呂壬霜幹幹地笑了兩聲。
我笑的時候,呂壬霜一直盯著我看,好像對我很好奇的樣子,可當著莊師兄的面,她大概又不敢失了禮數,才趕緊把眼神收回去,轉而對我莊師兄說:“師父,師叔祖他們已經到了鎮門堂了。”
莊師兄點了點頭,就讓呂壬霜在前面帶路,他和馮師兄則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那個洞口,臨進洞的時候,馮師兄朝我和梁厚載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跟上。
在洞口深處,卻是是漆黑的一片,途中,我也能很清晰地聽到每一個人腳步聲。
這也就讓我更加疑惑,剛才呂壬霜是怎麼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在洞口的?
走了沒多遠,我就看到地面上出現了一些鮮綠色的小光點,光點的數量一共有九個,在道路的中央排成一列。馮師兄就對我說:“這些夜光石裡摻著我們那一脈特製的陰陽土,放在這裡,是做陣眼用的。這幾個陣眼,破不了,要想從這地方出去,只能按照特定的次序踩動它們。”
馮師兄平時說話很少像現在這樣,說出每一個字的時候都透著一絲驕傲,我感覺,地上的那些夜光石,或許就是馮師兄佈置下的。
之後,馮師兄就走到了那些夜光石前,用左腳掌在第一顆石頭上踩了四下,又在第二顆石頭上踩了十一次,每顆石頭被踩的次數都不一樣。
馮師兄一邊踩著,一邊慢慢朝著最末端的一顆夜光石移動,從石頭上散發出來的光有種很朦朧的感覺,馮師兄的身影被這種光輝映襯著,似乎也變得朦朧起來,直到他的腳掌在最後一顆夜光石上踩了七下之後,馮師兄整個人都被那種光輝籠罩起來。
那樣的情景,真的是有些真假難辨,從石頭上散發出的光芒明明很微弱,馮師兄又被覆蓋其中,可在一剎那之後,我就看不見馮師兄的身影了。
他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莊師兄上來拍了拍我,我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
莊師兄沖我笑了笑,問我:“你記住每顆石頭都要踩幾次了嗎?”
我仔細回想一下,又沖著莊師兄點了點頭。
之後莊師兄就讓我先去踩動那些石頭,說是讓我感受一下豫鹹一脈的絕學。
我學著馮師兄的樣子,用腳踩在月光石上,當我的腳掌觸碰到第一顆石頭的時候,就感覺一陣涼意順著我的腳掌,一下竄上了的胸口。好在這樣的涼意並不會讓人感覺難受,它僅僅是出現了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