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師父就不理我了,對莊師兄說:“大部分人都到齊了,你帶著有道他們去鎮門堂吧。”
莊師兄朝我師父抱了抱拳,就帶著我們朝橋邊走。
我路過橋邊的時候,還問師父:“師父,你不一起走嗎?”
師父點上了旱煙,一邊對我說:“我要在這裡守著,咱們守正一脈,在古代,就是寄魂莊的門丁。看家護院這種事,到現在也是咱們的責任。呵呵,再過個幾年,看著這條路的,就是你嘍。”
師父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指了指我身後一條小路,這條路並不通往我們之前走過的那片竹林,而是直接通往飯莊方向的。
我就問師父:“每次有人過來的時候,都要說那種話嗎?”
我師父一口煙含在嘴裡,愣愣地問我:“什麼話?”
我說:“就是,來者何人那句。”
師父這才點了點頭:“對了,要說的。每次有人過來的時候,都要喊這句話,再檢查一下他們身上的魂票,鬼市這地方,只有手持魂票的人才能進。”
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來者何人”這句話說出來挺矯情的,不過想來這可能是從古代傳下來的規矩,我們做後輩的也不好去改。
我又問師父:“魂票是啥?”
在我說話的時候,通向飯莊的那條小路上遠遠傳來了腳步聲,我師父趕緊朝我莊師兄擺了擺手:“來人了,有學,快帶著他們去密道。”
於是莊師兄就喚我走了。
我們走的不是吊橋,而是吊橋下方的幹枯河道,在河道南側的河壁上,布滿了一人寬的洞xue,僅僅是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這種洞xue的數量就達到了百餘個。
莊師兄小心翼翼對著河壁數了一會,才帶著我們進了其中一個洞口,在洞口中有一個活動的石門,莊師兄推開這道石門的時候,我就感覺一股帶著些潮濕的氣流從中吹了出來,雖然這股氣流有些潮,卻給人一種非常清新和舒適的感覺。
我鑽進洞口的時候,回頭去看,就看到有三五個人剛剛上了吊橋,橋身正隨著他們走動的頻率微微晃動。
從洞口進去之後,就是一個非常寬大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是用一塊塊方形的大石磚壘起來的,但壘得並不嚴實,每塊磚之間都有很大的縫隙,不時能看到樹木的粗大根系從那些縫隙中冒出頭來。
走廊裡很潮濕,廊頂的潮氣不時凝結成水珠,又滑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陣陣輕盈的“滴答”聲。
莊師兄一邊帶著我們走,一邊回頭對我說著:“這條路,在古代的時候,就是鬼市中的腳市,不遠處有一口井,那口井就連著咱們寄魂莊裡的靈脈。”
莊師兄口中的靈脈,就是寄魂莊地下的那口靈泉。
在走廊中走了沒多遠,在我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五條岔路。我本以為,莊師兄就選擇其中的一條,可他卻來到走廊的石牆旁邊,用手在牆壁上一按,就聽“咔嚓”一聲,但什麼也沒發生,過了大概有一分鐘所有,莊師兄又在牆上連著按了五下,那面牆突然就陷了進去,一道敞開的暗門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馮師兄沖我笑了笑,又指了指旁邊的五道岔路,對我說:“這五條路,都是通向外面的,沒一條能通到鬼市。”
我們幾個依次進了石門以後,莊師兄也回過頭來對我說:“在隋末,鬼市就曾被有心人找到過一次,那時候朝廷不信任寄魂莊,還派兵征剿過。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老的鬼市才被改建成了密道,新鬼市就在河道對面的山崖裡頭。”
我也納悶了:“既然就在河道對岸,咱們走吊橋不久得了,幹嘛還要這麼麻煩?”
馮師兄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吊橋是給客人們走的,寄魂莊內部的人就是要走密道,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再說了,如果咱們走吊橋的話,厚載可能要撐不住的。”
我很不解地對梁厚載說:“走個吊橋而已嘛,有什麼撐得住撐不住的。”
當我說到“吊橋”這兩個字的時候,梁厚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臉色還微微有些發白。
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我才知道梁厚載有恐高的毛病,包括他害怕坐飛機,也是恐高症在作祟。
跟著莊師兄走了一會,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流水聲,莊師兄說了句“應該到了。”就再次來到石牆邊,又朝我招了招手:“有道,那裡就是前市了。”
我湊到莊師兄身邊的時候,才發現在這道牆上鑲著一塊顏色很暗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