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來了兩隻麻雀,跳來跳去,嘰嘰喳喳,風聲吹打院裡的兩棵玉蘭樹,簌簌喧囂……吵的人連字都看不清!妙妙撐著下巴,一手捏著筆,嘴角崩的緊緊,苦思冥想良久,竟無處可下筆。
α?β?因變數?f(x)?……
什麼鬼,亂七八糟!
暴躁中,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妙妙趴在桌子上,沒什麼精神瞥去一眼,來電的是她的後桌張曉源,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學渣,是個舊人類,住她隔壁的富人小區,二人自幼上下學一起,上了市一中,又成了同班同學,關係一直很不錯。
在這即將開學的關口,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這個人是來和她打聽作業完成的怎麼樣了。
怎麼說呢。
原主是學渣不假,但不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學渣,白母盯她的學習盯的很緊,那怕聽不懂學不好,她也會費勁心思,採取各種手段把作業完成。
這還是第一次,翻車了。
“什麼事?”她接通電話,一邊有氣無力的說話,一邊拿指甲摳習題冊上的細小書釘。
電話那頭的張曉源聽到她焉噠噠的聲音,驚訝地咦了一聲:“咋地,作業寫不完了?”
妙妙扯了扯嘴角:“您老真是活神仙,能掐又會算。”
沒想到真給自己猜中了,張曉源樂得不行,笑夠了才得意洋洋道:“別喪呀,妹子,這次哥帶你,明天來我家抄作業,就你最煩的那些數理化,我一個人抄賊沒勁兒。”
提起暑假作業,他也苦大仇深,語氣裡透出毫不遮掩的暴躁和傾訴欲。
妙妙沉默片刻:“你打算讓我抄你的?”
倒數第二抄倒數第一?
她還不如跟著感覺寫呢。
被鄙視的張曉源磨著後槽牙:“白露!你幾個意思!”
她的懷疑合情合理,他又很快偃旗息鼓:“算了,懶得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計較。有答案,你直接過來抄就是……我昨兒抄了一天,手都拿不穩筆,還要聽我媽叨叨叨,你趕緊來,馬不停蹄的來,速速來……”
什麼!
有答案!
妙妙瞬間有了精神。把電話一掛,一股腦把作業統統塞進書包,兩句話和白母交代完去處,直線距離以光速趕去了張曉源家。
開門的是張家的保姆,熟稔的把妙妙請去了張曉源房間。小胖子圓滾滾肉乎乎的腦袋從題海里抬起來,笑眯眯地拍了拍提前空出來的大半桌子,招呼她道:“來來來,坐這兒,位兒都給你騰出了!”
他倒沒騙人,是真的有答案。
手寫版,字跡蒼勁有力,彎是彎,勾是勾,龍飛鳳舞似,一筆一劃帶著風,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莫怪老師們都喜歡字好的學生,炎夏時節,這賞心悅目的字跡幾乎自帶靜心效果,看著渾身上下都涼快。
“這字怪好看的。”答案讓妙妙心情愉悅,她翻著寫滿了字跡的數學習題小冊,發自內心地讚歎道:“入木三分,風骨天成,看著就和有涼風吹過來一樣,舒坦,涼快!”
張曉源聞言嗤了聲,白眼快翻出天際:“屁!涼快那是因為空調,和這個字好不好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可別高興的太早啦,抄完了再說,抄不完有你哭的!”
頭髮長見識短,光好看頂什麼用,抄起來快不快才是重點好吧!
二人簡單扯幾句,各抄各的,偶爾你撞我一下,問一句“這個字是什麼,給看看”,或者我撞你一下,請教“這句話看不明白,你認認”……
一下午時間呼嘯而過,中間張母端著飲料和水果進來一次,正好碰到二人熱火朝天地在討論一個函式題。
張曉源信誓旦旦:“你眼神不行,這明明a=1!”
妙妙戳著題目:“你看這兒:f(x)在[2.3]單調遞減,所以x=2時,yax=f(2)=2+a=1……肯定你錯了,a不可能等於1,等於1。”
張母雲裡霧裡什麼也聽不懂,但看明二人討論的極其認真,心情就美妙,輕手輕腳放下東西,又輕手輕腳掩上門。
沒留意到張母來過的張曉源十分固執己見:“a就等於1,這兒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