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沂這下確定了。
虎嘯還真是眼前之人發出。
看樣子,沒打他的打算。
妙妙去扒顧一沂的白襯衣,顧一沂回過神,下意識伸手擋了擋,想到眼前是個老虎,聲音不怎麼穩:“做什麼?”
妙妙斜斜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包紮。”
顧一沂臉紅了瞬:“我自己來。”
心裡卻在暗戳戳地思量,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老虎不都被軍方控制起來了嗎?難道軍方至今還玩重男輕女那一套,嫌棄她是個母老虎?
也是,好像沒聽說軍隊裡有女人。
許是先天體質懸殊,女性進化體罕見有什麼兇悍物種。
他脫了襯衣遞給妙妙,涼亭裡,光線明亮,妙妙打量著少年赤裸的上身,有些訝異他身為一個身嬌體弱的舊人類,看起來柔脆又無力,竟有腹肌這種勾人眼球的東西。
藉著包紮傷口的功夫,顧一沂咳了一聲,主動和妙妙講話:“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小爺……不,我顧一沂報答你。”
一箇舊人類要報答新人類,說出去有些像笑話,但亭子裡的少年面容狼狽,眼神卻清明,讓人想起大雨後仍佇立枝頭的青葉,沒什麼信服力的言語硬是被他用清冽的聲線說的和刻在心上的承諾一般。
妙妙歪著頭,只把人盯得不自在了,才緩緩報了名字:“白露,露水的露。”
顧一沂偏開臉,心跳的極快,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想法似乎被眼前之人洞察:“我記下了。”
歷了這麼一遭事,從北海公園出來,時間便有些晚,妙妙摸出手機看了眼,四點五十四,坐公交肯定趕不上接白母,她打了個車去火車站。
剛到出站口沒幾分鐘,她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找到白母嬌小的身影,高興的衝她揮手,白母驚訝了瞬,隨即眉頭蹙著,幾步並一步,穿過人群過來拉她,板著臉:“不是讓你不要亂跑,怎麼不聽話,外面多危險……”
絮絮叨叨個不停,攥著她的手極用力,妙妙笑嘻嘻把事先擰開的水遞給白母,示意她喝水,又把她手裡的小皮箱接過來,說道:“我就是想媽媽,不想在家等。”
白母吃軟不吃硬,與其和她爭論什麼外面很安全,她可以保護自己,不要擔心什麼的,不如撒個嬌來的管用。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白母心一軟,表情柔和,只刀子嘴豆腐心的唸叨了句:“那也不能任著性子胡來。”
回到家,面對纖塵不染的地面,乾淨整潔的房間,以及廚房裡冒出來的大米熬煮後特有的食物香氣,白母瞠目結舌:“這……”
穿著花圍裙的白小弟從廚房探了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出來,笑嘻嘻喊了白母一聲,眼睛亮亮地轉向妙妙,討好道:“菜和肉我都切好了,姐姐快來炒,媽媽肯定餓壞了。”
晚飯照舊是妙妙下廚,很家常的幾道小菜,吃的白母恍恍惚惚,白父戰死在外地,她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離家大半個月去看望亡夫……但唯獨這一次回來,女兒和兒子的反應讓她眼眶一熱,心頭暖烘烘的。
有失落,有不適應,也有幾分驕傲。
“媽媽沒照顧好你們。”她轉過身,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白小弟捧著碗,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