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書坐在廳中交椅上,淡淡地說道:“楊志,你來北京時日也不短了,想必也聽說了生辰綱之事。我欲讓你押運生辰綱去往東京走一趟,之後自會抬舉於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生辰綱?
梁中書為了給泰山賀壽花費十萬貫採買生辰禮物,大名府無人不知。這趟差事楊志不想接,可他知道梁中書既然提出來了,就不會讓他拒絕。
之前梁中書說抬舉他為軍中副牌,並未說過是要奪他人職役而替之。那周謹言語辱罵於他,他才出手教訓了對方。之後對戰急先鋒索超,他已是留了情面,可仍然惡了軍中將領。
他雖是軍中提轄,卻處處受排擠,索性便仍留在梁中書府中聽命。原本向著慢慢和軍中將領熟悉後,緩和下彼此的矛盾。沒想到卻攤上了生辰綱的事兒。
楊志無奈地向梁中書拱手施禮說道:“恩相差遣,小人不敢不依!只是不知怎地打點?幾時起身?”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楊志乾脆地接了下來,還能給梁中書留個好印象。只是他走慣了江湖,知道生辰綱可不好押運,便想先聽聽梁中書的意見。
梁中書見楊志答應下來,滿意地笑著說道:“生辰綱由你押送甚好!我欲讓大名府差十輛太平車子,帳前撥十個廂禁軍監押著車,每輛上各插一把黃旗,上寫著:‘獻賀太師生辰綱’。每輛車子再使個軍健跟著,三日內便要動身。”
楊志聽完,臉色一肅,躬身說道:“回稟恩相,非是小人推託,實在是去不得。懇請恩相另差其他英雄精細的人去。”
梁中書笑容忽斂,不悅地說道:“楊志,我有心要抬舉你,你怎得推辭不去?”
他眼珠一轉,繼續說道:“你可知這獻生辰綱的札子內,我已另修了一封書信夾在中間。我知你一心想重振楊家聲威,在太師跟前重重保你受道敕命,免去你的罪責。”
梁中書的話,擊中了楊志的軟肋,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只是押運生辰綱並非易事,若要成功,他必須掌握主動。
想到此處,他看著梁中書感激地說道:“恩相情義,楊志銘感於心。小人也曾聽得上年的生辰綱已被賊人劫去。今時恩相大肆收買珠寶金玉,那些賊人定然會得到訊息。如此大張旗鼓,他們如何不來搶劫?”
梁中書神色稍微緩和,說道:“你所言有理。也不妨事,我便多差軍校護送便是了。”
楊志久居行伍,深知那幫官兵的德行,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恩相便是差五百人去,也不濟事。那些軍校見到強人來時,都是先走了的。”
“哼!”
梁中書瞪了楊志一眼,沒好氣地反問道:“依你這般言語,這生辰綱便不要送了?”
楊志坦然地說道:“若依小人兩件事,便敢送去。”
梁中書轉怒為喜,笑道:“我既委在你身上,押送生辰綱一事,便由你而定。”
楊志這才說道:“若依小人來說,其一,此去東京,不直接南去,可繞路山東。若是一路直走,路上賊人定然早有準備。”
“其二,不要車子。把禮物都裝做十餘條擔子,點十個健壯的廂禁軍扮作行商。只消恩相再差一個人和小人同去,悄悄連夜上東京交付。”
梁中書略一沉思,點頭應允,
楊志也不停留,親自去挑選軍士,重新打包生辰綱。
臨行之前,梁中書和蔡夫人商量之後,又喚來楊志。
“楊志,夫人也有一擔禮物,另送與府中寶眷,你且一併送去。怕你不知頭路,特地再教奶公謝都管並兩個虞候和你同去。”
梁中書的話說得客氣,楊志卻聽明白了。梁中書對他並不放心,這是派人一路監視啊!
他能夠理解,可這樣一來,只怕路上會生事端,便以退為進說道:“恩相,若是如此,楊志去不得了。”
梁中書臉帶怒色道:“你如何又去不得了?”
楊志不卑不亢地說道:“若由得小人帶路,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可謝都管是夫人的人,路上若與小人彆拗起來,小人如何敢和他爭執?”
“這個容易!我叫他們三個都聽你調遣便是。”梁中書拍板決定下來。
隨後他又喚來老謝都管和兩個虞候叮囑了一番。
三人一一答應下來。
聽到這干係都在楊志身上,兩個虞候暗自交換了個眼色。
第二天早上五更,楊志等人喬裝打扮,挑了十一擔禮物,踏上行程。
臨街的一座茶坊二樓上,兩道身影目送楊志一行人離去。
“公孫道長,為首那人便是青面獸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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