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要不要去會會他喜歡的那個小姑娘啊……”
宋蛟沉吟一陣,心道:我覺得他比較喜歡你。
不知端的,他沒能把這句怪肉麻的話說出來,而是道:“去會人家做什麼,難不成你還能將那孩子……”
他頓了頓,邪笑道:“把那孩子‘咔嚓’掉?那也就斷了溫公子的念頭,就此一了百了,讓他心裡只裝著你一個人。”
“嗯?”
封薔眼神一亮,恢複了炯炯精神。
她拍掌笑道:“好主意啊!”
……
片刻的安靜,宋蛟別過臉去,忙在心裡連聲安慰自己:有病,她有病,不要跟一個連玩笑話都當真的病人計較太多,會折壽的。
“行了你,別一臉死相。無端端去殺一個小娃娃,你覺得這是我的作風?”
看他叫自己給氣的口吐魂煙,懶得再戲逗下去,封薔也起身道:“你不用跟著我,我只是去看一看,看了就回來。”
口吐青煙的宋蛟哪裡再想理她?只擺手錶示隨意。
跟這個家夥多說哪怕一個字,難道不都是浪費自己寶貴的生命和時間嗎?
封薔有一點好,那就是她並不真如傳言中那個“風似刀”一樣殘忍暴虐,不會混淆是非,若不是有深仇大恨,絕不輕易拔刀的。
對於無辜之人,她向來也不去迫害,宋蛟清楚這一層道理,才敢放她獨自出去。
“城邊的挑夫家,也不曉得我來時路過了那裡不曾……”
走在凹凸坎坷一條石板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封薔疊起雙手,自言自語地說著,不曉得該往哪兒走。
真笨,早知道該問一下那小姑娘叫什麼,具體住在哪裡,也就不必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似的隨處亂轉。
今天街上有集,所以格外熱鬧。
封薔上路走著,少不了要跟周遭路人摩肩擦踵,又不知道具體該往哪兒去,憋屈煩躁無處發洩,擰著眉,板著臉。
尋常人只要乍看封薔兩眼,就肯定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此時正巧,遇上個不長眼的家夥。這家夥來時踉踉蹌蹌,卻又不偏不倚,直直一腳向著封薔靴上踩來。
縱然身法再快,卻無奈另一側還有個人,無論如何是躲避不開這飛來橫禍了,封薔只是輕呼一聲,便低下頭去看鞋面。
這一聲輕呼分散在空氣中,捲入了周遭喧鬧的空氣。一時間,以封薔為中心的街道上可算炸開了鍋,先是不知道什麼人認出了她,於是驚呼道:“封,封四刀!是封四刀來了!”
“啊?是那個把咱們太守殺得屁滾尿流的封四刀嗎!她,她怎麼還在?”
“在哪兒在哪兒,我為何就看不見?”
“別管在哪兒了,還是先逃命要緊吶!”
緊接著便是百鳥齊齊驚飛,萬獸一鬨而散的場面。
因為封薔穿得實在普通,場面也實在紛亂,有些人根本認不清她是個誰,也只管哭爹喊娘,逃得跌三倒四。
甚至有人直接朝她胸口上撞來,撞疼了還不忘嘖聲啐道:“嘖!不趕緊逃命,杵在這裡擋路,有病啊!”
正當封薔哭笑不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的時候,只覺察到身後幽幽一雙美目盯著自己。
沒的一陣寒芒刺背。
卻聽那人幽怨道:“封四小姐,你想的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