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妙之見狀忙賠笑道:“大哥,那個,我方才開個玩笑,您別當真,我這就離開。”
她悶悶不樂地坐在茶棚下,見胥長廷神情愜意地喝著茶,眉頭便蹙得更緊了,誰讓自己身上身無分文。
正在這時,一首童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舉茂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才怯如雞。”
紀妙之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些孩子方才唱的是何意啊?”
胥長廷目光淡淡,回道:“察舉制度對這些儒生來說,也絕非是真正公平,總之許多地方官員私受賄賂,壟斷了選官察舉,阻斷了那些真正有才華的儒生和士子的仕途。”
紀妙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那豈不是很不公平?”
胥長廷放下杯子,神情凝重:“先別管這個,這裡有很重的妖氣,主人,你聞出來沒有?”
“聞到了,好香的烤羊腿。”紀妙之咂巴著嘴,仍沉浸於方才的美食之中。
庭院中,中年男子將庚帖遞給了巫師,說道:“巫師,我已按照你的意思,找了與犬子八字相合的已故女慕容氏,你看如何?”
巫師身穿黑袍,頭戴風帽,只露出了半張臉,唇角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已問過殷公子,他本對這門親事無任何異議,但今日見慕容家的二女子,明眸皓齒,端莊得體,故而産生了愛慕之情。”
殷朔神情猶豫,問道:“可是這慕容繡她是個活人,如何能與榮兒配婚?”
巫師揚起頭,目不斜視地說道:“公子說過,非慕容繡不娶。”
殷朔是出了名的愛子心切,對此事幾乎深信不疑,他寧願相信他的兒子是鬼魂,常伴他左右,也不願相信他已離他而去的事實。
他親自登門造訪了慕容家,決定說服慕容氏於夫人:“慕容夫人。”
於氏恭順地行了禮,沏好茶走上前問道:“殷老爺,您今日屈尊寒舍,是否為了上次陰親的事?”
殷朔搖搖頭說道:“陰親之事先放一放,今日主要是想帶您見一個人。”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馬蹄聲,於氏趕緊上前去開門,一個衣著不凡,四十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
殷朔忙在一旁引見道:“這是功曹史盧惲,主要是協助州牧處理選用人才之務。”
於氏受寵若驚,叩頭道:“民婦見過功曹史大人。”
“夫人不必如此拘禮,我與殷公是世交,您即是他的親家,自然也是我的親家。”盧惲與殷朔相視一眼,忙上前扶起於氏。
殷朔目光閃爍,在一旁說道:“盧曹史,這慕容家的長子慕容洪,品行端正,至孝至廉,今年的察舉州牧又全權交由您處理,還望您能多多關照我那慕容侄兒。”
“那是自然。”
盧惲沒坐多久便離開了,於氏聽到了他們今日的對話,知道二人關系匪淺,更想與殷朔拉攏關系,讓他多說些好話,或是能將她兒子加入推舉的名單中。
“殷老爺。”
殷朔揮了揮手,說道:“慕容夫人,我知道您要說什麼,這盧曹史那裡我已經都打點好了,如今就要看你的誠意。”
於氏有些不解,問道:“你我的兒女不已結為陰親了嗎?不知殷老爺還有何吩咐?”
殷朔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大膽地開口道:“我兒他看上了你的小女兒慕容繡。”
於氏先是一口回絕:“你說什麼,這絕不可以!繡兒怎能和死人定親呢?”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他。倒是慕容夫人,你兒子跟你一生的榮華富貴,可都寄託在你身上。”殷朔知道她最想要什麼,這世間豈有錢辦不成的事,他早已收買了盧惲,她若答應一切好說,若是不答應慕容洪便永無出頭之日。
於氏終歸還是未經得起誘惑,問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殷朔微微一笑,附耳說道:“很簡單,只要你聽我的,我必能讓此事神不知鬼不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宵快樂呀,有沒有吃湯圓,看龍燈呀!希望大家和湯圓一樣團團圓圓,甜甜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