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見他不馴,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奮力推搡了一下,卻沒推動分毫,臉色一變,怒喝道:“你還想不想在國公府裡混了,大爺我…”話還沒說完,卻突然痛叫了一聲。
蕭廿握住他的腕子,反手一推,那人便往後栽了過去,結結實實摔了一下,疼的打了兩個滾,騰地跳起來,罵了句髒話:“反了反了!毛頭小子都敢欺負老人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剩下的三個見狀,心裡都有些發怵,但又焉肯在一個小子跟前服軟,仗著人多揮拳就往他身上招呼,蕭廿抬目,微微挑眉:“怎麼,想打架?”
幾人厲聲喝罵,便要圍毆,未見蕭廿動作,只看到他右腳殘影一閃而過,木盆在地上打了個旋,直直便朝他們的膝蓋擊了過去。
蕭廿仍穩穩坐在床沿,他們卻全趴在了地上,疼的直叫,被捏了手腕的那個緩過勁兒,爬起來道:“臭小子,你給我等著!有本事這幾天別出門,不然老子一定找人揍的你親娘不認!”
他說完,突然變了副嘴臉,哧溜躥出門,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帶喊:“無法無天啦!新來的都騎到咱頭上拉屎來了——這事兒管家管不管…”
早已入了夜,粗使們活又重,現在多數都已經睡下,被他的聲音吵醒,皆是煩躁:“那老賴,又在混鬧。”
有年輕沒和他共過事的不瞭解:“哭的還挺厲害的,別是真被打了,要不要告訴管家?”
有人翻了個身,厭煩擺手:“找管家?府上人手下人百十多個,咱們這兒是最偏僻的雜役房,你見得著大管家的面兒麼,多這個事作甚,不夠纏的,睡覺。”
可哪裡睡得著,哭嚎還在繼續,不久又有新的聲音加入,幾個人一起嚎,大有不把事情鬧大誓不罷休的勁頭。
開始有人躺不住,口中低罵著,紛紛爬起來出去看。
“張順,你又鬧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
門前幾個人捂腿的捂腿,按手的按手,喊的聲嘶力竭,有明眼的看出來了,這是藉著傷碰瓷呢。
“你們過來瞧瞧,我這手都折了!還有他們的腿,入府以來就沒受過這氣,趕明兒我就去,爬我也得爬到大管家跟前兒去給他看看!府上招進來的這人…”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木器擊門的巨響,房門大開,那隻木盆竟直接被踢飛了出來,遠遠落到院子中間,摔了個粉碎。
喊聲戛然而止,蕭廿冷著臉從房中出來:“吵夠了沒有。”
他眼中起了怒色,目光掃過,鋒銳如刀,那些人被生生攝住,頓時不敢吱聲了。
張順也冒了一頭汗,卻很快反應過來他不過就是個小雜役,還用的著怕他,複而怨毒地盯住了他:“你打人還有理了?!老子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定會找人討個公…”
“打的就是你。”蕭廿沉沉打斷,“要告便去告,想找人報複盡管找,隨便。”
張順有點蒙,直著眼瞧他。
蕭廿略微壓下身子,冷嗤道:“當然,你做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
他伸手,握住窗上橫著的一根木樑,並未見如何使力,只聞輕輕一聲響,鬆手時,臂粗的實木中間已經現出一條完全斷開的裂紋。
張順倒吸一口涼氣,話裡有些哆嗦了:“你…你不敢,你當管事和官爺們都是吃素的?那樣…那樣你也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