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失神的將手從樂宗的手中抽出來,滿是眼淚的臉頰帶上了一絲絲的苦笑:“哎,大哥你幹嘛呢?趕緊和紫陽一起玩耍,這孩子都要睡著了。”
他扭頭看著紫陽,晃動著紫陽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紫陽,起來了,你大爺來了,快起來。”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坐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神色。
樂宗擦著眼淚,扭頭去看老夫人,老夫人年老體弱,哭著哭著人就失去了意識。
“老夫人,老夫人。”蔣麼麼正傷心忽然見老夫人倒下趕緊喊道。
“母親。”樂宗從地上刷的站起來趕緊扶住了老夫人,高聲大喊:“大夫,快傳大夫!”
“大夫,快來人傳大夫!”
一時間,整個將軍府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哭聲。
沒兩日,將軍府的白聯掛出來了,上至朝堂下至百姓皆知將軍府不過短時便死去七十人,其中便是妯娌三老爺那年僅四五歲的小公子。
聽聞小公子沒了的那日,整個將軍府皆是哭喊聲,而那死去的幾十人沒息沒聲很是慘烈。
無憂接到訊息的時候正與沈緣幾人用著早膳。
祁承臉色很不好,尤其是聽到那三老爺的小公子也沒了的時候,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就這麼看向了無憂,語氣也有些微弱。
“憂兒,不是祖父這麼說,你這一下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那七十條無辜的人命就這麼在你手中沒了,其中最小的竟是三老爺那四五歲的孩子。”
沈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是祖母說,這實在是….”
那處正在用膳的祁煥也放下了筷子,那日他不在但是後來也聽說了,不過那七十條人命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真就沒了。
他不說話只看向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她的表情和外形看上去怎樣都是無害的,可就是這樣無害的形象身體裡卻是一個魔鬼,殺人不眨眼。
無憂沒怎麼用膳,聽到沈緣和祁承的話,眼神看向了一側不說話的祁氏輕聲詢問:“女兒殘忍嗎?”
祁氏見無憂看著她,知她是因為自己。
她不說話,但是眼神裡的表情卻已經告訴無憂答案了。
“你也覺得我殘忍?”她收回了目光:“我曾對著父親說過,他沒有資格對我的母親指手畫腳,更沒有資格說我母親不好。將軍府從上到下都欠我母親的,她從一個絕世獨立的女子變成如今這般處處小心的夫人,光憑這三十條人命是補不回來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他能夠對自己的夫人對自己的妾室如此心狠,那自然不會對區區七十條下人的命心疼,如此那不如折他一個翅膀,如此他心裡便也該悔恨不該如此對我母親,更不該惹了我。”
她從凳子上站起來:“明日是三伯父的公子出殯的日子,如此好的日子自然要回府看一看。”
“憂兒,祖父祖母知你是為了你母親,可是不一定非要這麼極端。此事是因大姨娘與你父親所起,那歸到最後落在他二人身邊便是了,何苦連累了其他的人。”沈緣也站了起來。
無憂卻笑了:“這就跟祖父祖母院裡的妯娌一樣,表面上很是和諧可私下什麼樣也只有自己可知。三老爺院子裡的妯娌當年在我與母親的身上也沒少花過心思,她與那大姨娘的關係甚好,自然也要好的說翻臉就翻臉的地步。既然樂宗不願對大姨娘動手那也只能借刀殺人了。”
她抬頭看著門外那雪白的一片,眼裡沒有任何的殺意,說出的話卻像是一場小遊戲一般。
沈緣這才意識到,她的這個孫兒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算計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精巧,精巧的讓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你做的,可又不能耐你如何。
祁承不說話,他喝了一口茶水忽然開口道:“憂兒說的不無道理。”
“老爺。”
“現在隨意草菅人命是每個官家都會出現的,更何況低賤無身世的人只能作為奴才買賣,死七十個人也不過是下人,將軍府這麼多的奴才奴婢樂宗又如何有印象。那三老爺的公子死了或許真的是一個警告,這個警告會一直在他心裡打明亮,日後他若敢動芽兒和憂兒一下,那就是無數條人命的陪葬。”
祁煥也不說話,心裡卻在打著小九九。
這個侄女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她就算是殺了當今的皇上恐怕也不會有人對她任何,天天想著如何害他,卻不知道自己才是將死的那個人。
他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明日趕早我送你們回去,樂宗如此對你們,想來此次去也是要打個響亮的。”
“煥兒,你怎麼也跟著胡鬧。”沈緣嗔怪的看著祁煥,祁煥嘆了一口氣:“再過十幾日空中有春節狩獵,前幾日方才得到絕王送來的文書邀請兒子前去皇宮參加狩獵,正好看看兒子苦練多久的武藝好不好,想來萬一在狩獵場上奪彩也為我丞相府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