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咖啡最後留給莊四的印象是膩不死人不償命的甜,他加了太多糖,剛開始喝還沒覺得有什麼,喝到後來差點喝不下去,最後還是沒喝完。
莊四有點麻木地看著眼前二人的互動,心裡想,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他,他做錯了什麼,才會在這個本應享受美好下午的時刻在這該死的咖啡店吃狗糧。
正想著,來了個電話。
莊四看了看號碼,沖冉茗和程淳淵打了個招呼,便出去接電話去了。
正巧情侶咖啡也上來了,一杯分成兩半,一邊藍小熊一邊粉小熊,各插了一個吸管。
程淳淵把杯子移到冉茗面前:“你先喝。”
冉茗:“我吃冰激淩呢,你喝吧。”
程淳淵沒動,慢慢攪拌了會他點的藍山咖啡,似是猶豫很久,才說:“星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指哪些?”冉茗心不在焉地吃了口,只覺得太冰了,“如果你是說那串手鏈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程淳淵緊張得嚥了下口水,“你昏迷了很久,是做夢了嗎?”
“大概吧,我不太記得。”冉茗意味深長,“誰能記得住夢的內容呢?”
他的星星沒和他說實話,她不肯說。
程淳淵難過地想,她生氣了嗎?
但現在,不是個適合把事情攤開說的時候。
於是兩人又默默無言地該吃吃該喝喝,直至莊四回來,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力道有些重,震得咖啡杯都晃了兩下。
“出什麼事了?”程淳淵看他面無表情,卻全然一副怒火孑然的感覺,詫異道。
“不好意思……”莊四坐下,深吸兩口氣,又猛地站起來,他雙手撐住桌子,閉著眼睛緩了兩下,胸腔中那股怒火卻是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下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們……不用管我。”
冉茗看著他怒氣沖沖到彷彿用筆勾勒出一圈火焰的背影,不禁擔憂道:“他……沒事吧?”
程淳淵搖頭:“這還真不一定。不是觸及到原則的大事,他不會這麼生氣。”
“我去看看他。”程淳淵站起來,看了眼冉茗,“星星,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說,但以後都會告訴你。你信我好嗎?”
冉茗沒想到程淳淵會對她開誠布公他的確有秘密,怔了下,點頭。
“好。”頓了頓,“我和你一起去。”
“咖啡呢?我還沒喝一口。”
“……路上喝。”
喝完了大杯情侶咖啡的後果就是到莊四的房子就想找廁所,他們上次來的地方再朝後一棟樓就是莊四家,門沒關,裡面寂靜一片。
程淳淵小心翼翼地拉開門,被裡頭的模樣嚇了一跳。
屋內一片狼藉,能砸的,不能砸的,現在都已一種支離破碎而扭曲的姿態躺在地板上。
這屋裡的東西程淳淵知道,每一樣拿出來都價值不菲,現在……
莊四到底聽到了什麼,才會讓他情緒激動到幾乎失常?他從不會輕易外露情緒,至少在和他做兄弟的二十多年裡,莊四的情緒從未如此外露過。
程淳淵困惑於這個問題,直到他朝屋內繼續走,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莊四,他的神情有些頹然。即使這樣,屋子裡也沒有灰塵,是幹淨的,在落地窗陽光照耀的地方,整個房間罩上一層朦朧的暈黃。
冉茗也很吃驚。
莊四低著頭,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看,他眼中的一抹期待被失望代替:“讓你們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