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等她理出個頭緒,她的思維彷彿被人抓住了線,隨即將她扯出了這個黑白漩渦。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頭暈暈的,彷彿剛從水裡掙脫出來,精神疲憊萬分,但很快,冉茗便感覺到有人抱住了自己,以一種輕到不能再輕的力道,她依稀能嗅到一種味道,雖然大腦由於疲憊運轉緩慢,但她還是迷迷糊糊地覺得這是種令人心安的感覺。
“星星,沒事了,沒事了,閉上眼睛,乖,睡一覺吧。”耳畔有個男聲,低低地,溫柔地哄她。
他不厭其煩地說,冉茗竟真就閉上眼睛,黑暗開始蔓延擴散,她摸索了下,手指輕輕扯住程淳淵的袖子,就不松開了。
程淳淵任由她拽著,維持著那個姿勢,單手支著下巴,認真地打量她。
他在想…… 他要怎麼做,才能保護他的星星。
保護他的世界。
星星曾經和他說,他是她的世界,而他又何曾不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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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茗再次蘇醒時,聽到門外若有若無的爭吵聲。
“我不是讓你把這玩意兒扔了嗎?現在為什麼到星星手上了?”程淳淵聲音暗藏怒火。
“別得寸進尺,看在你是我好兄弟的份上我才忍的。再說了,又不是她一人會對這個産生反應。”這聲音略顯熟悉,冉茗在記憶裡搜尋一番,是那個廚子沒跑了。
莊四看著程淳淵手上的珠子:“你可千萬別摔,算我求你,這是我師傅送我的,要是壞了他老人家在天之靈都不會安息。”
程淳淵冷哼一聲:“先搞清楚是誰偷走這個再說。”
莊四摸著下巴:“很明顯啊。他認識你,認識我,也認識談絨星……這範圍這麼小,別說你沒想到?還是說你不想想到?”
“……走吧你。”程淳淵將珠子遞給他,“這事別和星星說。”
“我和她不過點頭之交,她會信我?”莊四覺得好笑,“相信你的魅力行麼哥們,你還是原來那個程淳淵嗎?”
程淳淵一陣頭疼:“‘行行行拜拜吧。’”然後將莊四推向門口,再三叮囑,“如果星星問你這件事,你別告訴她就行了。”
莊四覺得這不可能,那小姑娘和他只見過一次,再怎麼說也找不到他這兒來。
結果過了一天,莊四被打臉了。當時他正躺在那別苑的搖椅上曬著太陽賞荷花,電話聲響了。
“您好,我找莊容雨。”女聲軟糯糯的,卻瞬間讓莊四警惕起來,“他不在,您是?”
莊家有五子,莊容雨排行老四,故又名莊四。
“我是談絨星,莊先生。”談絨星笑了笑,揭穿莊四謊言,“能找您喝杯咖啡嗎?”
莊四:“……”他說不能的話,也沒關系吧?
最後莊四在美好的田園生活與失約後好友見色忘義暴揍他的結局中權衡後,穿上襯衣馬甲和長褲,人模人樣地去了。
“這樣行嗎?”莊四臨出門前問了問管家。
管家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兩鬢斑白,卻依稀可見他年少本應俊俏的模樣,他仔細打量他,恭恭敬敬道:“很好,莊先生。”
莊四笑道:“能從你口中聽到‘很好’這兩個字,也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旋即瀟灑而去。
過了片刻,又返回了,遞給管家一串珠子,千叮嚀萬囑咐:“這個珠子千萬別弄丟了。”他嘀咕,“若不是為了程淳淵,我才不把這個拿下來呢。”
管家接過,道:“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