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不是她曾經喜歡的那個少年啊。
“皇後一定要與朕這般說話麼?”雍和帝冷聲道。
葉如梔卻是捂著嘴,笑了一會兒,其中多少苦澀,只有她自己品嘗。
“我死心了,陛下。”良久,雍和帝聽見她啞著嗓子說了這麼一句。
她這些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他能這般耐心的聽了這麼一會兒已是極限,於是他當下便沉了臉,道:“皇後!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如梔直接站起身來,她那張面龐雖顯蒼白,卻不見她半點明豔之姿,仍是這世間,極為動人的絕色容顏。
她冷眼望向雍和帝,眼中已不見半點痴念怨憎,她的眸子在這一刻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無波無瀾,只聽她道:“臣妾懇請陛下,將臣妾送回冷宮。”
此話一出,雍和帝明顯是愣住了。
他從未像這一刻這般,好好將葉如梔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才道:“皇後可曉得自己在說什麼?為了個奴婢,你便這麼跟朕鬧?”
葉如梔搖頭:“陛下,我只是……夢醒了。”
她不願再與雍和帝多說些什麼,時至今日,她已經再不想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抱有任何無謂的希望了。
這幾日來,她已經想得足夠清楚了。
這一份愚蠢的痴念,已經到了該徹底抹去的時候了。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也什麼也都不在乎了。
第192封情書:脈脈春水
前些天才被放出冷宮的皇後,再一次被送回了冷宮。
這一次,雍和帝沒有任何說辭,面對朝臣的議論,他直接是厲聲制止,且言冷宮中的廢後罪無可恕,大魏不需要這樣的國母。
見雍和帝大怒,眾人也不敢再問,只能私下裡猜測著,引而不發。
對於葉如梔究竟為何會自請回到冷宮,逢熙只是遣了流雲去稍加打聽,便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葉如梔終於醒悟了,這令逢熙很是意外。
他以為,至少還要數個年月,或許要等到她老去的時候,葉如梔方才能懂,眼前所見,不過雲煙,而雲煙縹緲,人本不該心生貪戀。
近來,雍和帝的身體逐漸好轉,除了還無法行走之外,基本再無什麼大的問題,於是他便迫不及待地收回了逢熙手中掌政的權力,開始出現在早朝之上。
如今朝中沒有了劉叔玉,便再無人敢與逢熙針鋒相對,給他難堪,畢竟誰都曉得,如今雍和帝雖收回了掌政之權,但逢熙手中,依然掌握著不少權力,在這大魏的朝堂之上,實力比之從前,便更加不可小覷。
這些彎彎繞繞逢熙看在眼裡,故而他也自然曉得雍和帝的心裡頭必定是很不痛快的。
微風吹來,院中的花枝搖曳,一瞬落紅成陣,柳絮飄飛。
逢熙坐在亭中,眼眸低垂之時,正巧瞧見他衣袍上的一朵粉白的花瓣兒,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撚起,殷紅的唇畔不禁微微一彎。
他猜,雍和帝下一步,便是再找出個對他“恨之入骨”的人來,加以重用。
這本就是雍和帝一貫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