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做夢了,又彷彿沒有。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另一個她。
於那泛著淡金色光芒的蓮池中,秋果看見那個身體半透明的自己,正望著蓮池裡的那一點微末蜉蝣,笑道:“你生於黑暗,又慕光明,那你便叫做逢熙罷?願你此生,永沐光明。”
“願你此生,永沐光明。”這句話繚繞在秋果的耳畔,那般熟悉,似乎要深刻進她的腦海裡。
只是當越加濃深的黑暗襲來時,這一切又變得朦朧不堪,她又漸漸忘卻了那一切,陷在一片混沌之中,浮浮沉沉,不知身將往何處。
第12封情書:解開心結
夜色濃深時,萬籟俱寂。
秋果便是在眾人陷入睡夢時,忽然醒來的。
身上的傷即便是擦了藥也還是火辣辣的疼著,她自昏睡中醒來後便再也無法入睡。
於是她艱難地起身來,穿好了衣裳,慢慢地走到門邊,開啟門,走了出去。
秋果又一次穿過杏花林,來到了竹樓前。
她立在湖面的浮橋上,透過廊前簷角的宮燈,望向那早已滅了燈火的竹樓。
雙眼濕潤,眼淚無聲的落下來,她卻只是抿著蒼白的唇,立在冷風中,如同一隻木偶。
這一刻,她的腦海裡閃過許多的事情。
前生的,今世的,痛苦的,快樂的……一切的一切,都亂成了一團理不清的麻。
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腦海裡深刻著的,永遠是他的面龐。
秋果就這樣立在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好似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定定的望了那花影間的竹樓一眼,轉身,拖著步子離開了。
而竹樓裡,躺在床榻上的逢熙適時睜開了雙眼,待他走到窗前時,便正好看見秋果步履蹣跚的背影。
他眉頭輕蹙,卻是沉默著走到門前,伸出骨節分明的雙手開啟了門。
當他的目光在門前的地面上來回掃了一眼,發現並未有什麼東西時,他的眉似乎蹙得更緊了。
他抬眼看向那在月色下泛著銀輝的湖面波光,再往那更深的黑暗中看去,眼底似乎有些許情緒一瞬劃過。
他抬起手,指節輕曲,指尖兀自扣了扣,剎那間,面沉如水。
彼時冷風拂來,清冷的月輝灑進來,他整個人浸在這樣的光暈裡,彷彿不是這凡塵中人。
良久,他睫羽微微顫了顫,低眸之間,薄唇輕啟,嗓音清冽寒涼:“葉如梔,你終究不夠安分。”
當天色漸亮時,逢熙去金鑾殿上了早朝,其間不免又遭到劉丞相一幹人等的冷嘲熱諷。
這已是每日都要經歷過一回的了,他從不在意。
待下了早朝後,他跟隨雍和帝來到禦書房中。
“嶽州匪患嚴重,國師,依你之見,該派何人去收服那些惡匪?”雍和帝在龍椅上坐下後,執起茶杯方才要送至唇邊,卻又停下來,看向逢熙,問。
“新科武狀元,嚴亭之。”逢熙絲毫不作推諉,徑自道。
雍和帝聽罷,雙眼不自覺的眯了眯,頗有些深意似的笑道:“哦?朕竟不知,國師是何時與嚴亭之有交集的?”
逢熙似乎早已料到雍和帝要說些什麼,他面上仍無一絲波瀾,只是道:“陛下誤會了,臣並不識得那嚴亭之,只是他既是陛下欽點的武狀元,定然也有其過人之處,陛下不如命他前去剿匪,如此一來,也可試試他的能力。”
雍和帝一聽,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輕扣可扣,點點頭,竟是允了:“國師言之有理,那便他罷。”
適時,那禦前的大總管於公公弓著身子踏進殿來,湊到雍和帝身旁,恭敬道:“啟稟陛下,皇後娘娘命人送來了銀耳湯,請陛下享用。”
豈料雍和帝聽罷,卻是皺起了眉,對著於總管不耐地擺擺手,敷衍道:“這湯賞你了。”
那於總管一聽便苦了臉,若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哪還有他的好果子吃!
可是他到底也只是個奴才,此刻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了賞賜。
待於總管踏出殿外後,雍和帝看向逢熙,忽的一嘆:“國師,朕這個皇後容色無雙,溫柔體貼是不錯,但到底是太纏人了些。”
“那西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