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並沒有考慮到戲曲等聲色之好,後來到揚州,看見陽翟(山西商人)“日以聲色為娛”,他才嘆曰“彼哉靡靡乎~庶幾乎達者矣~”“乃散千金,徵歌舞,為五陵豪”。
戲曲發展到了清代,已經達到較為繁盛的時期。
由於有實力的商人增多,他們對於戲曲的愛好不僅侷限在觀賞,同時還蓄養家班,充當家班主人的同時還是一個觀眾,既滿足了聲色之好,又在客觀上促進了戲曲的發展。
書中介紹了清代徽商與揚州戲曲,粵商與戲曲等。
現就作者對後者的觀點作一梳理從乾隆二十四年(1759)開始,由於清高宗下令廣州為全國唯一的對外通商口岸,於是廣州成了萬商雲集的地方。
內地商人要等到貨物脫手後才能離開廣州,於是他們在滯留廣州期間,主要靠看戲作為消遣娛樂的方式,也正因為如此,各省地的戲班嗅覺靈敏,紛紛湧進廣州,其中,姑蘇班由江浙來,徽班由安徽來,弋陽腔班由江西來,湘班由湖南來。
這些戲班統稱為“外江班”,與當地的“內江班”相對。“外江班”的基本觀眾主要為各省來廣州的商幫。不僅外地來的行商要看外江戲,本地的坐賈也有對外江戲表示熱心者。由此看來,商人作為觀眾的原因很明確,也是大勢所趨。
與商人相比,軍士更是一種特殊的觀眾。
趙先生認為所謂“軍士”便是穿著軍裝的農民,我對這一概念不是特別認同,穿著軍裝的農民這句話側重點到底是農民還是軍士呢,當然,從書中的觀點看,作者側重指的就是士兵。
作者說宋元兩代對軍士看戲演戲從目前僅存的文獻來看並無禁令,但是明清開國之初,情況就發生變化了。
特別是明初特別嚴酷,朱元璋下旨“在京但有軍官軍人學唱的割了舌頭,下棋打雙陸的斷手,蹴圓的卸腳,做買賣的發邊遠充軍。”
但是軍士的戲曲愛好卻是非嚴酷的禁令所能止的,文中書,明中葉以後,禁令漸漸鬆弛,隨著軍隊的經常換防,隨軍戲班就跟到哪裡,這對戲曲聲腔的流行方面也起到積極作用。
我認為書中這一段論述稍顯倉促,作者如能把隨軍戲班的來龍去脈詳細說明會更有說服力,因為在明初那麼嚴酷的禁令下,隨軍戲班是不可能出現的。
3、士大夫
書中一開始便提到,中國戲曲叢主題上說是民間藝術,也就是說廣大的下層您才是戲曲的最忠實的觀眾,才是戲曲藝術最熱忱的孕育者和扶植者,而士大夫只不過是在民間觀眾欣賞之後,才逐漸加入了觀眾的行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我們暫不討論誰前誰後,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士大夫也是戲曲的愛好者。
但是,歷來都有反對士大夫看戲的輿論,書中略舉了有代表性的數家
元至順康辰鄭氏積誠堂本《事林廣記蒞官政要》“上官三不入宅一、子弟不可入宅,二、牙婆不可入宅,三、師尼不可入宅。人家亦然。居官處家,有一於此,鮮不為患也。”
元鄭太和《鄭氏規範》“一、既稱義門,進退皆務盡禮,不得引進倡優,謳詞獻技,娛賓狎客,上累祖考之嘉訓,下教子孫以不善,甚非小失,違者,家長箠之……
明管志道《從先維俗義》卷五《深追先進遺風以垂家訓議》“今之鼓弄淫曲,搬演戲文??而士大夫恬不為怪,以為此魏晉之遺風耳”。
管志道對於吳、越一帶戲曲盛行,世家子弟甘於優人為伍,士大夫習以為常的局面感到非常擔憂,他認為“戲樂誨淫”“導欲增悲”,主張連招待賓客的演劇活動一併禁絕。
其中明《高攀龍家訓》中提出的戲曲有害的幾條理由在那個時代是很有代表性的,但在士大夫階層中也不斷油人以各種形式加以駁斥。
羅列幾條高攀龍提出戲曲有害的幾條理由
(1)讀書即是看戲,看戲即是讀書。
高認為看戲是“妨人讀書之功”。但從明中葉起,有不少士大夫認為看戲不僅不妨害讀書,而且對讀書、作文有很大的促進。《戲曲觀眾學》一書中列舉了幾則士大夫認為觀戲有益的故事。
這些故事都說明對於士大夫及其子弟,觀劇已經成為一項頗具誘惑力的精神享受,關鍵是如何尋找出它的合適位置,以維持士大夫精神上的平衡。
李贄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站的更高,看的更遠,認識也更深刻,他說詩何必古選,文何必先秦,降而為六朝,變而為近體,又變而為傳奇,變而為院本,為雜劇,為《西廂記》,為《水滸傳》,為今之舉子業,大賢言聖人之道,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時勢先後論也。
(2)別通一竇於靈明之境。
這句意思是觀戲會“消人高明之意”,即銷蝕士大夫高尚明達的襟懷,使人變得不文雅。但在晚明,在士大夫階層中出現了另外一種意見,認為不觀戲才是不文雅的一種表現。
晚明潘之恆,一生愛好戲曲,曾多次主持“曲宴”活動,他特別讚賞《牡丹亭》“生死死生,而別通一竇於靈明之境”。
潘的朋友吳越石指導排演《牡丹亭》,潘稱之為“博雅高流”的“逸興”“豪舉”,潘之恆論戲曲對人的影響,不重在道德教化,而重在戲曲對人的性情的陶冶。
正因為觀劇對於陶冶性情具有如此神妙的作用,所以在士大夫的精神生活中,戲曲所佔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
(3)勿雲戲劇微,激義足吾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