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走時,大黑、二麗兩條狗被鎖在院子裡,此時見小主人回來了,兩條狗扒著木門直蹦,院子裡的雞鴨鵝也“嘎嘎嘎”叫的歡實,都餓壞了。
開啟門,二麗這條流氓狗立馬撲到譚敘身上,伸出粉紅色長舌頭,把譚敘的臉來來回回添了幾遍,完事又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一臉的流氓像。
大黑畢竟是當了媽媽的狗,性子沉穩許多,站在譚笑面前,伸出一隻爪子,輕輕地在她的大腿上拍打。
譚笑慢慢蹲下,把大黑厚實的肉墊爪放在自己肩頭,大黑慢慢地拍,她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大黑似乎累了,放下爪子,用黑黝黝的眼睛看著譚笑,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一臉,大黑伸出舌頭,一下一下地添,粗糙中又帶著溫熱。
昨晚的飯菜還原封不動地在鍋裡放著,譚笑讓譚敘引火加熱一下,自己小跑著給雞鴨鵝拌食,終於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圍攻下,費力地把食物倒進食盆。譚笑又到園子裡抽了一捆子幹草丟進譚敘的寶貝羊嘚瑟住的羊圈裡。
一天沒見到人,羊比狗還熱情,“咩咩咩”叫個沒完沒了,兩個跟白內障一樣的眼睛,滿是依戀。
雞有雞食、羊有羊料,算起來,只有狗比較可憐。
在家裡的豬沒有賣之前,大黑、二麗母子倆一直都是吃豬剩下的,今年不打算殺豬,王佩前段時間已經把豬賣了,狗就只能吃人剩下的菜湯加一點粉碎的玉米芯。
譚笑沒給兩條狗單獨煮食,熱好的飯菜一分為二,她和譚敘一份,剩下的全都倒進狗食盆裡。
昨天下午土豆幹燉大鵝,肉塊和土豆幹、粉條早已經凝成一團,二麗長這麼還是第一次吃到肉,兩口肉進肚子,耳朵都立起來了,太好吃了!
兩碗米飯、一盤子菜,誰都沒胃口,筷子在飯碗裡一頓亂紮,也沒人沒往嘴裡放一口。這樣可不行,人是鐵飯是鋼,平時一天不吃飯沒啥,可現在不行,體力不濟,精神更容易塌方。
譚笑咬咬牙,夾起一塊肉,放到嘴裡,嘎吱嘎吱嚼起來,用力嚥下去,又扒拉一口米飯,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譚敘見狀,也學著姐姐的樣子,大口大口吃飯,只是吃著吃著,眼淚就掉落在飯上面,譚笑裝作沒看見,硬著頭皮往嘴裡填,後面的日子,無數的難關在等著他們倆,一頓飯算什麼?
吃完飯譚敘把雞和大鵝關進窩裡,譚笑留在廚房洗碗刷鍋,屋內的爐火剛點起來,還不太熱,三鋪炕,也只燒了一鋪,譚笑打算這段時間跟弟弟睡在爸媽的炕上,省柴火、省事兒,彼此也是個倚靠。
譚敘從門外把腦袋伸進來:“姐,還用抱柴火嗎?”
譚笑瞅了一眼柴火堆:“不用了,把大門鎖好就回屋吧。”
“行!”
關門出去,不一會兒,小腦袋又伸了進來:“姐,能讓大黑和二麗進來睡嗎?”
譚笑頭也不回地說:“不行,它倆身上有蝨子,媽不讓進。”
話出口,才反應過來,媽今天不會回來了,想解釋一下,發現譚敘已經把腦袋縮回去了。家裡有規矩,狗不能進屋,哪怕是廚房也不行,兩條狗也被王佩管的嚴守規則,不越門檻一步。
這孩子是不是害怕了?譚笑解下圍裙,推門而出,院子裡的柳樹下,譚敘蹲在地上,雙手抱著二麗的脖子,身子微微抖著。
走到弟弟身後,譚笑舔了舔舌頭:“不能讓大黑、二麗進屋,他倆還得守夜呢,萬一有人來了,狗睡在裡面不管用,過兩天咱去抱只貓回來,你晚上可以抱著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