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敘松開狗的脖子,站起身,一臉瞭然:“我知道了姐,大門我都鎖好了,倉房也鎖好了,咱回屋吧。”
“嗯,回屋吧,院子裡的燈開著。”
“好。”
屋裡屋外的事都幹完了,姐倆一瞅,才八點,時間過得真慢啊!得找點事幹。
笑下地把電視開啟,自己很少看電視,倒是媽媽經常和弟弟守在電視機前面看晚八點檔的古裝連續劇。
音量調的很大,倆人背靠著窗臺而坐,眼睛雖然都對著電視,可目光卻是遊離的。
好一會兒,譚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家裡指定得來人,孫遠那你就先不去了,等上兩三天,到時候跟人家好好解釋一下。”
“姐,我不學畫畫了,我才五年級,高考離我還遠著呢,以後再說吧。”譚敘眼睛盯著電視,語調極其平穩,像是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譚笑眉毛揚起又壓下:“以後再說吧。”她現在沒有教育人的心力,未來幾天說不上有怎樣的硬仗要打,她的歇歇才行。
忽然,院子裡傳來狗吠聲,譚敘蹭的一下站起身,“姐,是不是爸媽回來啦?”
肯定不是,就大黑那個兇狠的叫法,來的也指定是外人。
“出去看看吧!”譚笑不忍心打擊他。
“哎!”譚敘蹭蹭蹭跳下炕,一溜煙地就跑了出去,等譚笑也出來的時候,狗依舊吠個不停,譚敘站在門口,搖曳燈火照耀的臉上,表情晦明晦暗,眼睛盯著東邊的大門,一動不動。
就知道會失望,譚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揚聲對門外說:“大伯,你們等一會兒,我拿鑰匙開門。”
“哎,不急。”黑暗中傳來譚守木消沉的聲音。
“大伯、大娘、大姐二姐三姐,你們上炕吧,炕上熱乎。陽陽、小光,你倆也上炕吧,椅子涼。”
譚守木一家人都來了,譚笑還真是有點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咋說爸爸跟大伯也是親兄弟,出了這事,來看看是應該的。要是不來,屯子裡的人會笑掉大牙,就是為了面子,也得做做樣子才行。
譚笑不去考慮他們一家人過來的初衷和目的,實心實意也好、做做樣子也罷,都無所謂。從她掙紮著從舅媽家炕上爬起來那一刻,譚笑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譚守木站在炕沿邊上,“笑笑啊,別忙活了,我們都不渴,在家剛吃完、喝完來的。”
“大伯你坐吧,沒忙活啥,家裡現成的瓜子,閑著也是閑著,嗑點吧。”
說話的功夫譚笑端著一盤子瓜子放到炕上,譚光立馬跑過來抓了一大把放進自己的衣兜、又抓了一把在手裡,吧嗒吧嗒嗑起來,被譚守木瞪了一眼,縮了縮肩膀,往廚房溜達。不用譚笑遞眼神,譚敘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