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李瑾銘卻沒有把握可以戰勝康健的母親。
可他仍不願放棄,尤其是沈國公回府,明確告知他,他的父皇真的有東西賞賜給金枝後,他的心思就更活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反正從青葉鎮回來京裡後,便總不由自主想起金枝,明明兩人相處的時間那麼短暫,金枝又瘦瘦小小的,除了那雙漂亮的眼睛外,沒有多少特色,他早該在見過後就忘卻才對,但他卻記憶尤深。
他記得她說話的神色,看向銀子時閃閃發光的眼睛,笑起來嘴角那淺淺的小酒窩,甚至是討好他時的小心翼翼,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而越想越覺得可愛。
李瑾銘覺得自己簡直沒救了,他決定,等見了金枝後,一定要向她問問,是不是她給自己下了什麼迷魂藥,讓自己一直想她,不停想她。
回到皇宮,李瑾銘便直奔自家母親的坤寧宮。
宮人見了他也不意外,雖然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住所,但帝後寵他,他現如今住坤寧宮的時間比自己的住所多多了。
皇後名諱沈優,四十左右的年齡,但因長期養尊處優,容顏並不蒼老,通身寬和包容的氣質,令她看起來似乎並不像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
當然這只是表象,宮裡但凡呆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皇後,是整個皇城內最不能得罪的物件,連當今天子也要排在她的後面。
不過這麼不凡的皇後娘娘也不是毫無弱點,當她為人母時,尤其遇到了最疼寵的小兒子李瑾銘,那便是天下最溫柔仁慈的母親。
李瑾銘自然也深知這一點,於是見到沈優後,殷勤有加地端茶遞水,十足的二十四孝好兒子。
沈優也是奇了怪了,享受了一番兒子的孝順,終於說道:“行了,有事說事,這些事用不著你做。”
李瑾銘見她心情似乎不錯,內心蠢蠢欲動下,試探性問道:“外祖今日向父皇獻藥方的事,母後你知道吧?”
沈優點點頭,卻不多說,等著他道明自己的目的。
李瑾銘繼續問:“那父皇賞賜那個獻藥人的事,想必母後你也知情?”
沈優繼續點點頭,仍不語。
李瑾銘默默看著她,似乎在與她較量誰更沉得住氣,最後先一步敗下陣來,露出討好的笑容,抱著沈優的手臂撒嬌道:“娘,你讓我去送這賞賜,行不行?”
“你去?”沈優終於認真起來,打量著自己的小兒子,不解道:“怎麼你去了一趟那什麼青葉鎮,就老想著往那跑?難不成那裡有什麼稀世珍寶?”
李瑾銘搖頭不語,他有些不好意思告訴沈優,自己是想去見一個小女孩,想去見金枝。
“那你還想去?”
“我……我也是想去替表哥感謝那個獻藥的人,如果不是她,表哥或許就……”面對沈優的苦苦追問,李瑾銘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理由,“總之,兒子覺得,我與那青葉鎮就是有緣,不過是去了一次,不僅表哥多年無醫的體弱之症治好了,連娘你的病也不治而愈。”
“娘,你就讓我再去一次吧!”李瑾銘拉著沈優的衣袖,“我一定要再去一次青葉鎮。”
沈優原本堅持的態度,在他這不厭其煩的遊說下,終於有了松動,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她,她最後竟然同意了。
不過見李瑾銘實在是迫切想去青葉鎮,她又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趁機與他約法三章:其一,此去青葉鎮回來後,不得總是想著往外跑,出宮的次數要稍作減少;其二,課堂上需尊師重道,不得憑借小聰明,拿不知那個旮旯裡的小學問賣弄學識,為難老師;其三……
“不準因為娘偶爾的小逗弄就防備自己的母親,要知道,來自母親的捉弄、促狹也是愛的……”
“等一下!”李瑾銘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匪夷所思地問道:“娘,這第一點和第二點就算了,可這第三點是什麼東西?”
沈優:“怎麼,你做不到嗎?”
“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問題,你這第三點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好嗎?”
“那你不去青葉鎮了?”
李瑾銘:“……”他不過就想去見金枝一面而已,怎麼就那麼難?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相讓。
最後,面對著姜還是老的辣的沈優,李瑾銘這個人小經驗少的,自然又一次敗下陣來,含淚同意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有個喜好捉弄小兒子的母親,真·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