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氣鼓鼓地拉著宋清幽,還未走進院子,便聽到有人敲門:“請問,金姑娘在嗎?”
這是來找她的?金枝也顧不得氣了,開了門,發現竟然是緣客酒樓的小廝,不由覺得奇怪:“小哥,可是我父親有事?”
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其他原由。
小廝卻喜笑顏開,一副巴結的笑容:“不不不,不是金大廚。是掌櫃的,掌櫃的讓小的來跟金姑娘你說一聲,讓你速速前往緣客酒樓,有貴客來訪。”
說罷,還遞上了一套一看就價值不菲材質良好的衣物。
“難道是……”金枝有了猜測,也不敢耽擱便換了衣服,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才跟著那小廝帶著的馬車一路去了緣客酒樓。
而緣客酒樓中,再次蒞臨青葉鎮的李瑾銘左等右等還見不到金枝,無聊之下,便在酒樓中竄來竄去打發時間,命運之輪又一次讓他與金父不期而遇,而這一次沒了金枝的打岔,李瑾銘一見金父,便大吃一驚。
作為一個資深顏控,金父的長相無疑有些辣他的眼睛,而李瑾銘表示,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向來任性,於是二話不說,呼來邢掌櫃便要將金父逐出酒樓,並表示,以後都不能讓這樣的人來影響顧客食慾了。
對於金父而言,這無疑是無妄之災,整個人都愣了,想到自己沒了工作無法養家,要讓金枝受苦,一時間悲從中來,涕泗橫流。
美人哭來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金父哭來卻是讓那面容更加不堪,有些不忍直視。
但他隱忍的悲泣卻又讓人不得不動容。
李瑾銘看著竟然有些不忍,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邢掌櫃原本還有些為難要不要冒著得罪貴人的風險為金父說情,見到李瑾銘也有些動搖,當下便也不猶豫,小聲對他說道:“這位是我們緣客酒樓的主廚金小四。”
隱隱點明瞭金父的身份,他記得這位少爺上次來貌似對金枝頗有些好感,不知道會不會看在金枝的面上饒過金父。
果然,李瑾銘一聽他是主廚,不由皺了皺眉,他記得上次金枝介紹自己時說得好像是主廚的女兒?
“他和金枝是什麼關系?”李瑾銘問。
“金小四正是金枝的父親。”
得了這個答案,李瑾銘頓時後悔了。
金枝的性格合他胃口,還長了一雙他喜歡的眼睛,他對金枝本來就有好感,再加上金枝的藥方治好了他敬仰的表哥沈維的不足之症,他這次來也是為了感謝金枝,哪想到才一來,便誤傷了金枝的父親。
換作往常,李瑾銘誤傷了就誤傷了,但現在,出於少年心性,面對有好感的人,總想要也為對方留一個好印象,他可不想打破自己上次為金枝留下的他自以為的好印象。
李瑾銘再次望向金父,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個瑟縮的男人似乎也有一雙好眼睛,只是被醜陋的鼻子與歪嘴掩蓋,才沒人發現。
金枝那雙漂亮的眼睛說不定就是來自這個人身上,當然,就算得之於金父,金枝的眼睛也比金父好看無數倍。
李瑾銘這樣想到,對金父的印象好了點兒,終於接受金父也能生出金枝那般的女兒這樣的事實。
雖說只是見過一次面,但金枝的種種表現已經足夠證明她是一個記仇的人,李瑾銘可不想讓金枝發現剛才的事,便想著要怎麼妥善處理。
他久久未說話,金父以為事成定局,佝僂著身軀就要向外走。
李瑾銘無意中瞟到,頓時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金父這模樣一出酒樓被人看到,可不就落實了被他欺負的事。
於是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金父面前:“且慢!”
他露出一個自以為親切的笑容,對金父溫和道:“剛才的話是我跟你開玩笑逗你的,我其實覺得你的廚藝非常不錯,做出的食物美味無比!”
金父頓時受寵若驚,哪還記得先前李瑾銘做了什麼,忙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那……那小……小人是不是可以不……不用離開酒樓了?”
“本少爺一言九鼎,說出的話怎可不作數。”李瑾銘搖頭。
金父又懵了,這位少爺怎麼說的話和做的事完全相反?他求救似地看向邢掌櫃。
邢掌櫃也正納悶,便聽那位爺又問道:“青葉鎮的緣客酒樓好像是京裡那家緣客酒樓的分店是吧?”
“是的。”邢掌櫃答道。
“那就好!”李瑾銘一合掌,“去跟你東家說,本少爺滿意金大廚的廚藝,想在京城裡也能時時嘗到,將他調到京中,切不可怠慢!”
邢掌櫃有些懵,這位主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但他豈敢不應,上頭早就說了,不論什麼要求,只要這位少爺提,就算刀山火海也要辦到。
得了肯定的答複,李瑾銘滿意地回了包廂,深覺自己機智,竟然能想出如此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僅解了燃眉之急,還能將金枝一起帶到京裡,趕明兒他想找人了,便不用大老遠地趕來青葉鎮了。
金父卻是一臉懵,盡管邢掌櫃不停向他恭喜說他走了好運,得了貴人青睞,他也依舊有些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