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要娶清幽姐嗎?這是好事呀!”金枝非常興奮。
金石異常痛苦,他明明說的是宋小姐要報答他想以身相許,他不願意乘人之危,讓金枝想辦法讓宋小姐打消那樣的念頭,怎麼從金枝口中說出來,就是他要娶人家了呢。
大概是他說得不夠清楚。金石於是準備再解釋一番,可惜金枝已經擺脫了他,並高高興興向醫館跑去:“我這就去跟清幽姐說我們金家答應這門親事了!哥,你就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金石下意識要追,卻被人絆住了腳,等再一次見到宋清幽時,宋清幽更是面容羞紅,目光閃躲,金石拒絕打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這下,金石連死的心都有了,一會兒糾結著自己喜歡的是紀香,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宋清幽要娶她,就不能三心二意,想著別的姑娘。
這可把單純的金石糾結死了,羞愧之餘連紀香和宋清幽都索性不見了。
這邊,宋清幽在醫館養了小十天,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金枝終於決定將她帶回金家了。
這些日子,她已經隱約將事情告訴了金父,當然只說一時心軟救了位姑娘,其他一概不提,金父雖然擔憂王氏會有不滿,但是事成定局,便沒有多說,只是偷偷扣了些工錢給金枝,對王氏說打碎了盤子被扣了錢,被王氏好一頓罵。
現在要把宋清幽接回家,金枝也提前向金父打了招呼。
金父自然無異議,但王氏見到金枝領了個小姐回來,卻差點兒沒被氣得暈厥過去。
她不同意,要鬧,金枝便悠悠道:“娘,這怎麼可以,清幽姐可是知府大人的女兒,她生來高貴,能在她苦難之時幫助她,是我們金家萬分的榮幸,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王氏頓時不敢說話了,也不敢反駁,金枝這番話不就是她說服金家父子嬌養紀香的說辭嗎?反駁就是打臉。
想當年,王氏為了讓金家父子願意嬌養紀香,常常給兩人洗腦,灌輸紀香天生高人一等,血統尊貴,像金家這樣的人,能夠出錢供養是萬分榮幸的事,活像紀香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似的。
而經過十三年的耳提面命,她的洗腦無疑是成功的。
盡管家裡貌似又多了個吃白食的,金家父子卻絲毫不敢怠慢,態度與對待紀香無二,生怕冒犯了她。
王氏見到這一幕幕簡直嘔死了,而且她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一旦有異議,金枝就拿血統壓她,曾經說過的話一句句從金枝口中說出來,逼得她啞口無言。
自己說的話,就算哭著也得認了,王氏只能忍著,否則一旦讓金家父子意識到他們其實沒有義務嬌養落魄千金,紀香也會跟著受苦。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質疑宋清幽的血統,但宋清幽不論是學識教養,還是那通身書香氣質,都讓王氏質疑的話說不出口。
有眼的人都會看,與宋清幽一比,紀香反倒更像那個假冒的小姐。
這口氣王氏不得不嚥下去,更讓她惶恐的是,宋清幽畢竟不是紀香,由金家親自撫養長大,沒那個情分,再加上金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怎麼能讓金家像供養小姐一般伺候她呢,所以即便拖著病體,也是會跟著做事,這般一比,紀香這個小姐就顯得有些厚顏無恥了。
於是,紀香破天荒地也開始向王氏要事情做了,畢竟有了對比,她還無動於衷,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小姐你千金之軀,這等腌臢事就交給老奴來做就好了!”王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紀香看了一眼跟著金枝縫補衣物的宋清幽,王氏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也不能同意紀香做家務,否則這等事一旦有了頭便沒了尾,久而久之眾人習慣了,紀香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便會被打破。
於是,王氏安慰道:“小姐你豈是那等子人能比的,金家買下她,說到底她已經是個下人,怎麼敢擺譜。”
“王媽媽!”紀香無奈極了,就是這樣,每次她一流露出要做點事兒幫助金家,一向以她馬首是瞻的王氏便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她其實本沒有那個臉皮在金家白吃白喝,更不用說吃穿還要高上金家幾籌,但王氏總是那樣,久而久之在金家養尊處優她便習以為常了。
而宋清幽的到來喚醒了她的羞恥心,這次她鐵了心要同宋清幽一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王氏想了想,依舊沒有同意,但為了不讓小姐難堪,她只能主動找了宋清幽,表示對方身份高貴,不能做那等粗活,要為宋清幽效勞。
王氏再怎麼說也是金枝的母親,宋清幽怎麼敢同意,一直推脫,王氏卻糾纏不放。
終於,金枝惱了,將手中的針線衣物往桌上一拍:“既然人家要做就讓她做好了,咱們也不能拒絕上趕著作踐自己的人。”
說完,便拉著宋清幽走了。
王氏面色鐵青,她可沒準備把金枝的活也給做了,但現在金枝這麼一甩,她卻不得不做,否則說不得又該是宋清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