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要我做什麼?”弄清楚了事情始末,宋清幽也有了些底,生命有了保障,並且不會違背原則,她蒼白的臉色也略略有了些紅潤,漂亮的臉看起來更加動人了,雖然比之紀香似乎還差了一籌,但勝在身上那弱柳扶風的書卷氣質,這是生活在鄉下的紀香無法比擬的。
兩人可謂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這樣一個人,如果金石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了她,真的會更好嗎?
一時間,金枝突然有些迷茫了,這世道多提倡門當戶對,不僅是家室,其實才貌也是一樣。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不論是紀香還是宋清幽,金石與她們都是不合適的,更別說金石自己就低看自己一眼,根本不敢把自己同紀香與宋清幽放在一個層面。
不過事到如今也由不得金枝反悔,宋清幽好歹還有賣身契捏在手中,紀香可沒有絲毫把柄被她知道,就算有,現在也還未發生。
這麼想,金枝心裡好受了許多,而且更重要的是,金石是個死心眼,移情別戀的可能性根本就小得可憐,就連上輩子紀香拋夫棄子,他也只是覺得她那麼做不對罷了,更多的想法卻是沒了,該愛的半點兒沒少。
“清幽姐,我這樣叫你吧,你也叫我金枝,也別再叫我恩人了。”金枝說道,又把金石暗戀著紀香的事也說了,並且還有自己的種種擔憂。
“那恩人你的意思是?”宋清幽已經多半明白金枝的意思了,卻又覺得匪夷所思,她是一個接受過正統女戒教育的官家小姐,就算與父親走失,楊氏也從未疏忽過對她的教養,對於這樣的要求,一時間難以接受。
“不不不,清幽姐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讓你去引……引誘我哥,”金枝臉上難得有些燒,“我哥他是一個有責任又死心眼的人,引誘只能適得其反。我只是讓你假意對他露出要以身相許的資訊,並迫使他不得不答應,這樣他便對你有了責任,我哥那麼死心眼,為了不對不起你,相信他會慢慢淡去對紀香的感情。”
這招不可謂不昏,但金枝已經沒了其他辦法,只能對宋清幽乞求道:“清幽姐,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想自己的哥哥跟著紀香去紀府當了下人,生死不由已,說不得那日就……就去了!”
說到這裡,想到上一世金石的慘死,金枝一下悲從中來,眼淚不由自主奪眶而出。
“你,你別哭啊,我……”宋清幽被她的傷心驚到了,掙紮著從床上起來,受傷的大腦一時反應不及,一下子又倒回了床上。
金枝見狀,抹幹了眼淚,輕輕按了按她:“你別起來,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你若是不願意……”
“我,我願意。”宋清幽最終一咬牙打斷了金枝,“你救了我,我的命便是你的,若沒有你,我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我該謝謝的,我願意答應你的請求。”
“真的?太謝謝你了,清幽姐你是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金枝激動萬分,又和宋清幽說了會兒話,眼見她面露疲倦,也不在打擾她,只最後臨走前對她保證道:“我知我哥配不上清幽姐,我也不勉強,只要能讓我哥順利呆在青葉鎮,不跟著紀香回紀府,到時候就算是我哥真的移情別戀喜歡上了你,只要你不滿意我哥,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我發誓。”
說完,便也不等宋清幽回答,便跑了出去。
金枝與宋清幽達成了統一陣營,而宋清幽更是個重諾的,即便難為情,但是也是個果斷之人,一旦下決定,便不再猶豫。
於是,金石又一次得空來醫館探望的時候,便見到一位弱柳扶風很是惹人憐愛的漂亮女子要對他以身相許的場景。
老實說,論外貌宋清幽的確是比不上紀香,但是那通身的氣質,再加上她又大病初癒,虛弱無力的樣子,換了一個人恨不能將她摟入懷中以表心疼。
金石卻是手足無措,想攙扶又不敢動手,只能木木站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等聽到宋清幽要以身相許,更是如遇洪水猛獸,連連擺手拒絕:“不不不,宋小姐這可萬萬使不得。”
宋清幽聽罷,臉上隨即露出痛苦的神色,卻又偏偏要用手遮擋:“金大哥可是看不起清幽?清幽自知被人發賣,名聲已損,配不上金大哥。”
金石一下子懵了,這明明是他該說的話,怎麼被那般高貴的人說出來?
“不,你怎麼會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金石連忙安慰。
“既如此,那金大哥為何不應了我?”
“我,我……”金石不知該怎麼說,想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又怕宋清幽追問,他是萬萬不能提紀香的名字,免得汙了她的名聲。
宋清幽看出他的疑慮,於是乘勝追擊:“既無原由,那金大哥何不應了我?”
“我……”
“若是金大哥不應,左右清幽已無處可去,不如絞了頭發去庵裡做個姑子。”
“這萬萬不可!”
“那金大哥你是應了?”宋清幽面露喜色。
“我,我回去問妹妹。”最後,金石實在無法應對宋清幽,只得落荒而逃。
而問金枝的結果,金石只想撞牆,那般通透的妹子,這次怎麼就是不能理解他的真實意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