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面條便煮熟了,金枝將之撈了起來,然後被樓裡的店小二給男孩端了過去。
店小二體貼地將面條與湯汁攪勻,金枝緊張的看著這一幕,男孩卻突然對她說:“剛才的動作不錯!”
金枝一時有些錯愕,隨即反應過來,應道:“謝少爺誇獎!”
這樣,她算是透過了?
她有些意外竟然這麼簡單就討好了這位難纏的少爺,隨後放下心來,為其他四人做拉麵,雖然他們不一定需要,但她的態度總要端正。
剩下四人,金枝就不準備做一根長面了,而是做普通長短的拉麵,其實這種一大把面同時拉抻的場面是最精彩的,無數的面條在抖動下如驚濤駭浪,尤其抻至最後一下,將面的一端放在板上,另外一端拉過頭頂,不停抖動,那姿態猶如飛流而下的瀑布一般,相當能震撼人心。
但金枝先前要討好熊孩子,總要讓他覺得自己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才會多此一舉拉出一根長長的面條。
四碗熱騰騰的面條分別盛到了四人面前,四人竟然很給面子執起筷子嘗了起來。倒是那個文質彬彬的中年,在嘗了一口後,饒有興趣地抬起頭問道:“小姑娘剛才的動作似乎與旁的地方有所不同,不知師承何處?”
他彷彿只是隨口一問,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金枝很鎮定,雖然這個問題她其實並不知道,但來之前她已經預料到可能有此一問,於是開口答道:“是我家小姐教我的,我家小姐很厲害,懂許多東西!”
她非常不厚道地把紀香推了出來,並感到一陣爽快,雖然以紀香那總是化險為夷的體質應該很容易破解這樣的問題,但這總歸是金枝為她挖下的一個坑不是,不管她今後會不會因此而遇到困難,金枝都默默為自己的行為拍了拍掌。
她就是這麼一個暗搓搓背後搞小動作的陰險小人!
當然,她這麼回答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要把紀香被他們家養了十多年的訊息散出去,最好能傳到京城裡,讓那裡的人知道她爹和她哥是紀香的恩人,紀香乃至紀府如果還讓她爹和哥哥做奴隸,這決計不是報恩,反而是恩將仇報。
希望紀香能為了名聲,不再提出把他們帶回紀府。
但願這群人的身份夠給力,遺憾的是他們看起來完全不是多舌的人。
“小姐?”而她的話也引起了在座五人的注意,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緣客酒樓大廚的女兒,家裡是不該有小姐這個物種的,如此前後矛盾,中年男人似乎真的被引發了幾分興趣。
金枝想著要怎麼解釋自己家的情況,一旁的邢掌櫃怕她一個小女娃說不清楚,倒是主動替她介紹了金家的事。
金枝簡直要為邢掌櫃拍手了,深覺再沒比邢掌櫃更給力的隊友了。
金家的情況很特殊,可以說是特例中的特例了,如果這其中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形成現今這種情況。
金枝深知自家事,她只是想讓別人知道,卻並不用別人為她家做出些什麼,所以她在邢掌櫃說完以後,便將話題引到了那少年身上,從先前她就暗中觀察了幾次,現在隔得近了,越發確定少年面色蒼白,身形瘦弱,似有不足之症,並且還很嚴重。
金枝別的不敢說,但在不足之症上卻可以稱之為專家。
金父在近五十歲時犯病,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便是由於之前透支了身體引起的各種不足之症,這樣的病用藥石往往作用不大,需要體內體外慢慢補足身體缺失的營養,雖然不一定能徹底恢複,但慢慢好轉卻是可以的。
金枝平日裡除了帶兩個孩子,空閑時間便在研究那些有關不足之症的醫書,十年的時間,她補全了從紀香那裡討來的似是而非的各種方子,再加上之前紀香討好紀府老太爺學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養身之法,倒真形成了一套系統的治療不足之症的法子。
眼前的少年比之後天垮了身子的金父,倒像是先天不足引起的體弱。
金枝想了想,再把她原本的法子做些調整,應該也是能對少年起到作用的,而且她獻藥也不是為了根治少年,只是把紀香那些雖然奇怪卻著實有用的法子提供給對方,相信以對方的身份,應該可以找到更精通此法的人研究,說不定就能找準法子了呢?也算她做了一件好事,要是對方能夠因此感激她,幫忙解決了紀香的事情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金枝覺得這可能微乎其微,對方的真實身份她並不知道,品性如何也未可知,但這麼做之後,結果總歸不會太糟。
金枝定了定心,剛表明自己要向對方獻藥方的意圖,便被邢掌櫃喝止:“金枝,別胡鬧,你哪來的方子,切勿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