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淡淡一笑。
“你真以為,晉王是真心與本王結盟?他只是為了本王手上那本賬冊罷了,其實心底從未信任過本王。”
“不過無妨,鬥倒太子,原就是我們各自都有收益的好事。”
太子一倒,無權無勢,被廢不過是遲早的事。
明面上,一些沒有明確陣營的朝臣,更加偏向了晉王,認為他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儲君。
暗地裡,那些原本屬於太子的勢力,都慢慢朝著寧王歸附。
單論朝堂上的勢力,兩人不相上下。
“殿下的意思是,晉王原就打算對您出手嗎?”
“不是打算,是已經。”
前幾日,國子監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學生們對部分老師的師德産生異議。
原本只是一群青年意氣風發的牢騷,到後來不知怎麼的,演變成了罵戰。
一群文人學士,罵得臉紅脖子粗,最後隨手拿起筆墨硯臺就開始打人。
這些東西都沒有什麼殺傷力,被打的老師們都是輕傷,反而是勸阻罵戰的國子司業黃顯榮,被打了個半死。
黃顯榮年事已高,捱了這一頓打臥床不起,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
堂堂四品官員淪落到這個地步,國子監上報大理寺,大理寺無計可施。
一者,打人的學生太多,場面混亂,實在找不出到底是誰打殘了黃顯榮。
二者,這些能在國子監上學的學生都是官宦子弟,他們的父輩祖輩,隨便拉出一個人來都比區區國子司業大。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哪有那麼巧的事,黃顯榮剛剛歸附於他,就被打得臥病在床了。
寧王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和晉王脫不了幹系。
“我和他之間,已然成為對立之勢。送不送那份壽禮,沒有什麼區別。本王就是要讓他知道,沈風斕該是誰的人!”
她本該是,寧王正妃。
那份帶有挑釁意味的壽禮,更像是一封戰書。
他在告訴晉王,沈風斕是他看上的女子。
哪怕她已經是晉王的側妃,他也可以奪回她的心。
元魁不禁眉頭微蹙,“可是……殿下不是很快就要,迎娶平西侯府的大小姐了嗎?”
他看得出來,寧王真正喜歡的人是沈風斕,不是汪若霏。
可寧王這輩子都沒有違抗過賢妃的命令,他是必然要娶汪若霏的。
倘若當初他敢反抗,沈風斕也不至於成為晉王的側妃……
他不禁心中感慨。
若是寧王早點認識沈風斕就好了。
認識沈風斕之後,他身上才有了些許真正的慈悲。
他會在聽聞衛皇後罰跪沈風斕的時候,心急懊惱,想辦法讓晉王早一點趕去救她。
他會在知道衛皇後設伏截殺沈風斕的時候,快馬加鞭趕往城外,生怕她有性命之憂。
他會在衛皇後派出殺手到晉王府時,千叮萬囑那個最關鍵的死士,切莫傷及沈風斕的性命……
那樣的他,多了一分優柔寡斷,變得不像他。
又似乎,那才是真正的他。
禪房之中,漸漸響起了吟誦佛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