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在她腦中劃過。
她未曾問過寧王,他是怎樣讓沈風翎乖乖聽他的話,帶上衛玉陵去晉王府的。
寧王也未曾主動提起。
難道……
她不禁一陣惡寒。
以沈風翎庶女是身份,是絕對做不了寧王的正妃的。
難道是因為她是晉王的側妃,所以沈風翎寧願放棄做中等官宦人家的正室,也要攀附寧王與她平起平坐?
以她對沈風翎的瞭解,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她的腦中不禁浮現起寧王指節上發紅的凍瘡。大年初一,正是朔風如刀、大雪漫天之時。
別的皇子照例要晨起進宮,去向聖上請安,為自己的父皇恭祝新年吉祥。
就連被禁足的太子、被冷落的晉王,也能在長生殿外遙遙嗑一個頭,聊表身為人子的孝心。
而所謂風頭正盛的寧王,卻在這樣的日子裡,被遠遠派去太原府撫恤災民。
名義上說是代天子出巡,也不知道是聖上糊塗了,還是禮部沒有安排好儀仗。
若是以天子儀仗出巡,怎會凍得滿手生瘡呢?
而他含笑如常,似乎沒有半點愁緒,就是提及賢妃之時,也沒有停止過笑容。
是不是微笑成了習慣,連怎樣不笑都學不會了?
她不自覺替他心中酸澀,又感慨無論是沈風樓還是晉王,都對他有所誤讀。
輕輕的吃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睜開雙眼,看見浣葛正在對浣紗邊比劃邊說著什麼,笑得臉都憋紅了。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好笑?”
浣紗忙道:“是不是吵著主子養神了?都是浣葛這丫頭,見一個編排一個。”
她說著也沒忍住笑了。
浣葛捂著嘴邊笑邊說,“小姐方才沒瞧見嗎?咱們走的時候啊,詹大人就盯著那個南家的小姐。南家的小姐一察覺到,他就忙低下頭去,臉紅得像個大燈籠。”
浣紗打了她一下,“你還說!如今膽兒越發大了,編排人編排到小姐跟前了。”
浣葛邊躲邊笑,“小姐看到沒有?詹大人看的到底是南家大小姐還是二小姐?”
“是南家的大小姐。”
先前南青青誇詹世城風趣的時候,她就已經瞧見他的面色了。
沈風斕說得篤定,浣葛就更好奇了,“南家兩個小姐生得一模一樣,小姐到底是怎麼分辨她們的?”
“其實也不難,她姊妹兩個生得是一模一樣,但是性子稍有不同。我先前見過她們一回,如今再見,自然認得了。”
“對了。”
沈風斕略思忖了片刻,問道:“從前你們常在我面前,說那個平西侯府的大小姐,我也沒細聽過,你們再說與我聽罷。”
浣紗和浣葛面面相覷。
“小姐從前最不願意我們提汪大小姐,怎麼今兒主動要聽了?”
她從前是不喜歡被拿來與旁人捆綁在一起,她就是她,不是什麼京城雙姝之一。
她甚至不是那個原身沈風斕。
所以她不愛聽丫鬟們總是拿她與汪若霏相提並論,但今日——
頭一回見著這個汪若霏,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偽善的人物,還對她投以那般古怪的目光。
她怎能不問個明白?
浣紗想了想道:“這位汪大小姐,是平西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據說也是自幼早慧,到底是幾歲會讀書的,也沒人說得清了。她出身侯府,又美貌多才,當然,和小姐你是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