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不禁笑出聲來,“好啊,你原來是帶著舅母的命令來的。我當你是真的扶危濟困,好心來幫詹大人呢!”
“話可不能這樣說,這是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他眉梢一挑,眼裡帶著小小的得意。
方才在木清華面前,他不便直說是陶氏特意叮囑他來告誡沈風斕。
他想了想,有些嚅囁道:“你和晉王殿下,相處得還好麼?晉王殿下是否見過沈風翎,對她又是如何?”
“挺好,有了雲旗和龍婉,你們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她現在是母憑子貴,有了這一對帶來祥瑞的龍鳳胎,她這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
——只要她願意。
沈風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愣神片刻,終於想通了陳執軾的意思。
“你的意思莫不是,沈風翎對晉王殿下有意?!”
“是我母親的意思,你們女兒家的心思,她自然比我懂得。”
沈風斕搖頭笑道:“不可能的。晉王殿下只見了她一回,還是父親續弦那日,柳姨娘帶著她來咒我小産。晉王殿下當場黑了臉,那副模樣,哪個女兒家會對他有意?”
陳執軾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坦蕩,並不似在說假話。
晉王殿下位高權重,年少成名,又生得一副顛倒眾生的絕世美顏。
恐怕這世上也就只有沈風斕,會對晉王如此放心吧?
這天下女子,無人能及她沈風斕的傾城絕色,靈慧出塵。
他一眼望進她那雙幽如深潭的眸子裡,出神許久。
“軾表哥?”
直到沈風斕連喊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
“不可能就好。母親就怕她一心想和你爭馳,做出什麼蠢事來。”
他不自覺將手攏進袖中,在寬大的衣袖底下,摩挲著手上那枚通透如水的翡翠扳指。
那扳指和沈風斕腰上的翡翠玉玦,乃是一塊璞玉中挖下來的,天生一體。
沈風斕道:“晉王殿下生了一雙風流的桃花眼,難怪世人見他都以為是浪蕩之輩,其實他潔身自好得很。”
實際上他是個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府中連個姬妾都沒有,僅有的兩個通房丫鬟綠翹和紅妝,也是浪得虛名。
——這也是她無意中從紅妝口中得知的,原來晉王從未收用過她二人,只是做個樣兒給外人看罷了。
若連兩個名義上的通房丫鬟都沒有,只怕旁人要以為,晉王殿下有龍陽之癖。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綠翹總要跑去上房,試圖得到他的臨幸。
陳執軾聽得心裡有些不自在。
她並非心甘情願嫁給晉王,先前還在靜清院住著時,又收到百般冷落。
怎麼這麼快,她就開始為他說話了?
不禁有些吃味道:“晉王殿下身邊不乏追求者,尤其是那個小郡主,刁蠻任性是出了名的,你可千萬不能大意。”
一向疏朗開闊的陳執軾這樣婆婆媽媽地叮囑了起來,沈風斕又好笑,又感動。
“知道啦,軾表哥也該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你也到娶親的時候了,可有中意的哪家小姐?”
陳執軾自嘲一笑,“我哪裡懂你們女兒家的心思,白娶一個回去也無用,過一二年再說吧。”
說罷見不遠處木清華和南家姊妹走來,便提醒沈風斕,“天色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我派幾個護衛送你們,路上小心。”
沈風斕也沒有推辭,又和詹世城告了別,三輛女眷的馬車一同朝回城的路上駛去。
回城的馬車上,沈風斕閉目養神,一邊思考著陳執軾所說關於沈風翎的話。
她絕不認為以晉王那日冷淡的態度,會讓沈風翎對他産生什麼旖旎的心思。
倒是寧王那般溫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