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澤淡淡一笑,“這座桐醴院,是貴府中景緻最好的所在。我在這院外駐足片刻,竟聽得裡頭還有鶴唳之聲。”
難道寧王要告訴她,因為此處景緻最好,他才會在此等她,好進去參觀一番?
只聽他繼續道:“沈二小姐的品味,果真是極好的。”
“寧王殿下,你知道我腹中懷有身孕,不便久站。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才是。”
她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子,猶如一潭漆黑的池水。
深不見底。
她看不透他。
軒轅澤的眼光忽然柔和了起來,“正是為了你的身孕。”
他抬袖,腕上攏著的一串佛珠露了出來。
未待人看清,他從袖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箋子,向她遞出。
奈何兩人之間隔著十步遠,沈風斕連那箋子是什麼樣兒都沒看清。
他也不急,只是帶著笑意站在那裡。
沈風斕內心嘆了一口氣。
她朝浣紗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上前,接過了寧王手中的箋子。
那是一張古樸的木色佛箋,濃鬱的墨,揮灑如風,寫就法相寺三個行書字。
佛箋上頭,有淡淡的香火氣息,聞著令人心安。
沈風斕接過佛箋,想到他腕上的佛珠。
他竟是個信佛之人。
“京郊的法相寺,是一處安閑靜謐所在。本王偶然去過幾回,法源大師的禪道,講得極好。”
沈風斕不解道:“旁人都說,求子嗣上,還是南海寺靈驗些。”
南海寺是京中香火最鼎盛的一處,供奉的是觀音金身。
觀音法相萬千,其中送子觀音殿,更是受高門女眷青睞。
軒轅澤薦的這個法相寺,倒是未曾聽聞過。
“尋常人求子嗣,與沈二小姐之憂,似乎不盡相同。”
沈風斕心神一滯。
他分明話中有話。
他口口聲聲,竟是稱她沈二小姐。
這是在表示,對她晉王側妃身份的不悅麼?
聯想到軒轅玦曾說,禦前對質那日,賢妃也在場。
那麼寧王,大約也是知道那件醜事的。
貴如皇子,當他知道自己由聖上指婚的正妃,受到太子的陷害成了晉王的側妃,他是怎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