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沈風斕用帕子掩住了口鼻,打了一個噴嚏。
恆王妃自衛玉陵走後,才敢回到席上,目光時不時落在沈風斕的衣裳上。
故而她這一個違和的噴嚏,恆王妃是最先注意到的。
“沈側妃怎麼了?”
沈風斕把自己在馬車上受驚之事誇大完後,太子妃的黑臉,就一直沒有白起來過。
秉著借坡下驢的心態,沈風斕掩著口咳嗽了兩聲,“我有些不適,不知諸位可否容我,先回去歇息?”
沈風斕肚子裡懷的是晉王的長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哪有人好意思說個不字?
就連太子妃也不好阻攔,只是黑著臉微微一點頭。
終於可以不用陪她們應酬了!
沈風斕歡天喜地,扶著浣紗就往桐醴院去。
她只想躲個清靜。
等她拐過桐醴院的院牆,正撞見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子,正立在牆下,觀賞那蜿蜒的美人藤。
男子一襲天水青色直裰,與翠綠的美人藤一深一淺,相映成趣。
他微微抬手,修長的指節撚著細細的藤須,彷彿饒有興致。
恰似草木之中,一個醉心山水的居士。
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沈風斕腳步一頓,看著軒轅澤這個不速之客,腦中飛快想著對策。
他毫不避嫌地站在自己閨閣的院牆下,這是幾個意思?
那一頭,軒轅澤嗅著指尖美人藤的清香,慢慢地轉過頭來。
“沈二小姐。”
他的聲音如同嗓子裡含著溫水,溫潤柔緩。
那是熟悉的聲音。
“寧王殿下,真巧。”
她緩步上前,在兩人距離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這個距離,說話是很費勁的。
寧王若是個知趣的,就應該懂她避嫌的心意。
兩人站定原地不動,彼此間帶著禮貌的笑意對視。
終是寧王先開了口——
“不巧,本王在等你。”
跟隨在後的浣紗,對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無所適從,緊張得背後出了汗。
這個寧王殿下,等自家小姐做什麼?
沈風斕一時語塞,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