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白蹲在下,琥珀般的眸孔中像看死物,身上沒趁手的物件,他隨手摸出腰上的玉佩,對著石頭砸碎,挑個細銳的尖頭,對著槐澤的脖子比劃著,“反正你也剩一口氣了,不如我成全你。”
槐澤繃著臉沒說話,死死看著眼前的玉尖。
“這上好的玉,就這麼摔了豈不太過可惜。”聽聞聲音傳來,槐澤瞬間鬆了口氣,在沒人注意的地方,血符已無了蹤跡。
只見來人一襲鶴袍,袖著雲錦,腰掛白玉,顯得人清淡如竹,風度翩翩。
無白看到他,瞳孔緊縮,他罕見的情緒破洞,失口驚訝道:“雲臨秋!!!”
手上沒扇子,雲臨秋只能捋了捋衣衫,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困惑道:“你認識我?”
無白何止認識,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來柳恭卿這邊請命,柳恭卿都躺在雲臨秋身邊。
不過那時候的雲臨秋是個屍體,他只瞥一眼就走了。這會雲臨秋可是個活人!
饒是柳恭卿忙活了幾十年為了救活的人,論誰見了這場景能不驚訝。
迎著雲臨秋單純追問的目光,無白嘴上的話還是嚥下去了,最後咬牙悶悶道了句:“不認識。”
雲臨秋顯然不信,還要接著問。
就聽到陣虛弱的聲音幽幽插進來,“雲臨秋,你相好快給這世道弄死了,你趕緊管管吧。”
槐澤頭淡淡往旁邊挪挪,避開無白手上的玉尖,他話如細絲,不細聽還聽不著。
雲臨秋這才看到地上倒個人,他一驚衣袍都顧不著攔,忙給槐澤把脈看傷。一把脈,心涼下而後焦躁感灼燒,他急得額頭泌出汗道:“你怎麼是死脈。”
槐澤遊歷民間,早就查出來雲臨秋醫術高明且心慈賽菩薩,閑遊各地普善蒼生。如今看來,此話講得確實不為過。
事到如此,槐澤頭撇過氣,沒好氣懟了句:“你不也是死脈。”
雲臨秋只當他胡謅,匆匆尋盡衣服哪裡,想找出些救命的丹藥。
可是衣服衣袖裡到處幹幹淨淨,連自己貼身常帶的藥包也不在此,他這才琢磨出些怪意來。
卻不留意身旁,無白陰測測的掃過他,趁其不備手攥緊玉尖,對準槐澤心髒位置就紮下去。
丁零一聲脆響,玉碎了。槐澤得逞般笑笑,從胸前掏出塊玉墜,玉墜上已有裂紋,槐澤幹脆將它摘下隨手扔一邊去。
“你怎麼無顧傷人?!這是我刻給友人的玉佩,怎麼在你這。”雲臨秋看見玉佩上的紋路,眼皮一跳,邊護著槐澤責備無白,邊快手摸起玉佩。
手一摸,便知料子不對,不是他送的那顆,於是稍稍安心。
槐澤並未回答雲臨秋的問題,他忍不住輕咳聲,無力只氣虛虛的講話,“小白,你可是有個妹妹。”
聞言,無白臉色一變,上前就掐住槐澤的脖子。雲臨秋嚇一跳,慌使法術將其推開。
槐澤揉了揉脖子,嘖了聲,“年輕人好大火氣。”
“你怎麼知道的。”無白臉很黑,若是說他之前只是受命迫不得已玩玩,如今便有些動了真格。
早在幾十年前,他家便被人暗算,招了鬼魔。父母,妹妹,他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那把大火之中,唯留他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