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靠得近了,南晴的容貌更讓人驚豔,彷彿從童話故事書裡走出來的病弱小王子。圓眼長睫,濕漉漉的,臉蛋嫩得能掐出水。
他眼下那枚漂亮的紅色淚痣前世並沒有,是重生回來之後的這段時間才出現的,更是在無知無覺中引人注目。
很純,很乖。卻總能讓人覺得心癢。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笑著問:“要不要叔叔送你一路啊?”
“……”
這條大橋平常都有很多人,但今天或許是因為堵車,人流量小了許多。
南晴不自覺地往另一邊靠了靠,輕輕搖了搖頭,安靜地繼續往前走。
“你別害怕嘛,叔叔不是壞人的,”男人騎著電瓶車,卻保持著跟南晴同樣的速率,“你一個人走要走到什麼時候?來,叔叔幫你拿包,你上來。”
拐賣?人販子?
斷手斷腳,扒皮抽筋?
南晴迅速地後退了兩步,身體幾乎緊緊貼著橋的扶手。
他的背後就是一江冰涼的冬水,可身前彷彿也是能讓人粉身碎骨的深淵。
“不要,”一股難以遏制的恐慌沖上心頭,他聲音艱澀,“讓開!”
男人卻彷彿將他的反抗視若無物,直接從車上下來,慢慢往南晴的方向走:“哎呀,都跟你說了,別害怕,叔叔不是壞——”
一聲呼救欲發未發,南晴攥著鐵欄杆的手骨節青白,餘光卻忽然閃進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如風一般迅捷,卻又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轟然一拳砸在了那男人的臉上,血沫飛濺而出。
“想死?”喻逐雲的半張側臉全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誰的,黑沉的瞳孔內沒有一絲溫度,嘴角還冷冷扯著,“直說啊,我滿足你。”
原來南晴記得他們二人的約定。
原來南晴為了見他一個人走到了這裡。
他不敢想,自己如果來遲了一步,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喻逐雲一路摁著男人的臉,從粗糲的柏油路往上拖到水泥地。
男人慫了,鼻涕橫流,拼了命地求饒。
可他彷彿聽不見,笑容冰涼殘忍:“剛剛不是挺有種的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從橋邊往下看,江邊漆黑的水波深不見底。
他即將掐著男人的脖子將其扔下去,手腕卻忽然被一隻柔軟冰涼的小手握住。
鮮血混著玻璃碴汩汩而下,劇烈的疼痛感歸位。
喻逐雲一怔,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透亮,幹淨,彷彿月夜星空。
過了好幾秒,他的理智蘇醒,猛地松開了男人,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
帶著血液的指尖輕輕抹過南晴眼下的紅痣。
心髒又酸又軟,彷彿在一下一下地抽疼。
喻逐雲嘆息道:“……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