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他疼得腦子一片空白,視線漸漸模糊,嘴唇上已經沒半點血色。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疼,他自認為對疼痛的忍耐力已遠超常人,可在苗霜這裡卻無半點還手之力,不論是曾經在戰場上受傷,還是在獄中受刑,在這苗人手中都變得不值一提。
是因為這家夥用蠱蟲幫他養了筋嗎?可這用蠱蟲治好的傷又和原來有何不同?
意識有些渙散,就在他快要疼暈過去時,苗霜終於放開了他:“三日之內,這是你活動的極限,可記住了?”
他的聲音夾雜在劇烈的耳鳴裡,祁雁一時間沒有力氣回他,苗霜扣住了他的手腕,只感覺他脈搏快得嚇人,面板卻冰涼。
這大概是他能承受的極限了。
居然沒暈過去,真是出乎他意料。
祁雁坐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點了點頭,他十分虛弱地喘|息著,閉著眼睛,已經沒力氣做任何事。
這樣的治療要是再來幾次,他感覺自己真的會忍不住跳樓。
“好了,就到這吧,”苗霜站起身來,“將軍只給了我半邊魚肚肉,那我也只能幫你捋一條腿,另外那條你自己看著辦吧,走了。”
祁雁:“……”
真是記仇啊。
苗霜說走就走,祁雁大腦放空地又坐了好一會兒,身體疲憊至極,一動也不想動。
甚至向久什麼時候進了屋他都沒發現,直到對方來到他跟前,小心翼翼開口:“祁將軍,你還好嗎?”
祁雁慢慢抬起眼簾,煞白著一張臉,額頭全是冷汗,嘶啞道:“聖子有什麼事?”
“哇啊!”向久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你好像要死了啊?你的傷不是已經治好了嗎?”
祁雁沒心情也沒力氣跟他多說話,敷衍道:“有事去問你阿那。”
“我不用問,我知道的,之前阿那說他用紅色蟲子給你治傷了,紅色蟲子就是很疼啦,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說用紅色蟲子治好的傷,比用其他蟲子治的更徹底。”
祁雁頓了下。
居然還真有區別?
向久好奇地問:“阿那說正常人能承受五十隻,他給你用了多少?”
祁雁:“……”
他不知道苗霜給他用了多少,但目測計量單位已經不應該用“只”,而應該用“桶”。
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是不是治得更好暫且不提,但他懷疑苗霜是故意的。
他疲憊不堪地按了按太陽xue:“聖子到底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向久伸出背在身後的手,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他,“今天的。”
“今天的什麼?”
“毒藥。”
“……”
祁雁表情空白了一瞬:“為什麼不下在飯菜裡?”
“昨天就下在飯菜裡了,今天還下在飯菜裡,不好吧。”
“那你直接拿給我喝就好了?”
“我、我也是想不到還能下在哪裡了嘛!”向久慢慢漲紅了臉,強行將瓷瓶塞進他手裡,“反正,你快點喝了。”
祁雁長嘆一口氣。
苗霜這人真的能帶小孩嗎?他都想象不出聖子會被他教成什麼樣。
他握住瓷瓶,無力道:“知道了,會喝的,聖子回吧。”
“不行,我要看著你喝完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