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說的竟是真的,苗霜的喜好當真和這白蛇相同。
他看向那盤已經空了的紅燒魚。
白蛇喜歡誰才會停在誰身上……
不過,一個六歲的小孩真的懂什麼是“喜歡”嗎,他口中的喜歡,也許只是感興趣的意思。
苗霜的確對他很感興趣,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原因,也許只是看中他的身體,想把他做成人傀,又或者只是想折磨他……總之,和“喜歡”不沾邊吧。
“看我幹什麼?”苗霜莫名其妙地打量他,“肉麻兮兮的,這飯不合你胃口?”
“沒有,”祁雁急忙撕下不知何時黏在他身上的視線,“好吃。”
看苗霜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聖子把他賣了的事。
可他又明明知道自己給聖子講了一下午故事。
祁雁看向盤在碗邊的白蛇,白蛇也用紅瑪瑙般剔透的小豆眼看他,那眼神十分清澈愚蠢,人畜無害。
苗霜的確有和蛇溝通的能力,那天下午的事,怕不是蛇告訴他的。
所以只說了講故事的部分,沒說前面的內容?
這小東西究竟向著誰啊?
可再想想苗霜和白蛇異身同命,異體同心,白蛇所好就是苗霜所好……
祁雁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往外冒,看向對方的眼神愈發驚疑不定起來。
苗霜沒搭理他古怪的表情,開口道:“那些苗民暫時不會再來惹我們了,我要休息幾天,然後再給你治腿。”
祁雁抬起頭:“不是已經在治了?”
“現在只是給你養筋,筋養活了,還得接上才行。”
“怎麼接?”
“你手上的怎麼接,腿上就怎麼接。”
祁雁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你不止會用蠱蟲,還會動手術?”
苗霜:“那不然呢?只不過你的筋斷了太多,一次性全接上,風險很大,手術還沒結束你就死了也說不定……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要是不想做,那就算了。”
“若是不做,豈不是白養了?那這段時間的疼豈不是白受?”祁雁說,“我可不想一輩子坐輪椅,夫人盡管對我下手,治得好治不好,治活了治死了,我都接受。”
苗霜抬眼看他。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倒不是對自己的醫術沒信心,只是不太信任凡間落後的醫療水平。
在修真界,這點小傷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一點靈力足以,哪裡需要這麼麻煩,現在他不光要擔心能不能順利把筋接上,還得擔心術後會不會感染,或者其他問題。
不過……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的性命我暫且替你保管,”苗霜說,“不過你可別真死了,不然的話……”
他湊近對方耳邊,輕聲笑道:“那我只能取出‘聖蠱’,送進帝都,然後——”
“讓整個大雍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