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被他壓得大腿很疼,皺了皺眉,終究是沒推他下去。
苗霜很快縮在他懷裡睡著,祁雁摸了摸他清瘦的腳腕,轉動輪椅一側的輪椅,面向銅鏡。
喉結邊那顆小痣還是沒有變紅。
祁雁若有所思,就這樣抱著他一直到中午,半邊身體都被壓麻了,苗霜才終於睡醒。
小太監提著食盒進來,給他們送午飯,苗霜懶洋洋地從祁雁身上下來,才起身,就看到對方頭上眼熟的發簪。
桌上的首飾果然少了一支,苗霜眉梢微挑,拆下雙手繃帶,腕上的傷口已然癒合,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頭還是暈,但相比早上已經好了太多,現在他餓了,想吃東西。
飯菜已經擺好,他揮了揮手讓小太監退下,先給自己盛了碗湯。
祁雁停在他身邊的位置,主動幫他盛飯,問道:“聖子呢?”
“聖子已經用過午飯了,”走到門口的明秋回頭應道,“剛剛奴婢見將軍和夫人在休息,沒敢冒昧打擾,聖子喊餓,奴婢便擅作主張,先伺候聖子用飯了。”
祁雁看他一眼:“知道了。”
明秋微微欠身:“奴婢告退。”
苗霜喝了口熱湯,發冷的身體總算回暖了些,白蛇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桌,在桌上緩慢遊走。
它來到一盤紅燒魚旁,盯著裡面的魚直吐信子。
看到這魚,祁雁頓時回想起之前向久說過的話,把那盤魚往苗霜跟前推了推。
苗霜瞄了一眼,沒搭理,也沒動筷。
他對那盤魚愛搭不理,白蛇卻興致盎然,昂著腦袋等待投餵。
這家夥究竟哪裡像喜歡吃魚的樣子了……
祁雁還是不死心,忽然他拿起一雙幹淨筷子,挽高袖口,小心拆下了魚腹最嫩的那塊肉,一根根剔去大刺,而後將一塊完整的魚腹肉放進苗霜碗裡。
苗霜盯著碗裡的魚肉看了三秒,夾起來吃了。
吃了……
祁雁沉默。
所以從不吃魚,只是因為懶得挑刺嗎!
他簡直啼笑皆非,又把另一邊的魚腹肉拆下來,苗霜又吃了。
耐心剔去小刺的魚背肉,苗霜也吃了。
眼看著剩下的魚肉越來越少,白蛇急得不行,吐信的頻率越來越快,好像快要說人話了。
“行了,”苗霜終於開口,“差不多得了,剩下的你不吃就拿去喂蛇,一頓飯什麼都不幹就在這挑魚刺了,你不嫌煩嗎?”
祁雁把剩下的魚頭和魚尾全餵了蛇:“你早說是因為不想挑刺才不吃,讓明秋幫你弄好不就行了?”
“沒那個必要,”苗霜說,“除了你我也不信別人——我指挑魚刺。”
祁雁:“……”
他低下頭,開始專注於吃自己的,同時神色變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