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副推心置腹、循循善誘的模樣，沈佩瑜越聽眉間的紋路越深：“我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鄒楠說多了口渴，端起水杯，仰頭咕咚咕咚往嘴裡倒：“這些東西以前我也沒有意識到，但跟商場上的人接觸這段時間以來，我自己成長了很多，肯定要帶你變得更好。以一個商人的視角看，你現在的想法太幼稚，思維也狹隘，對未來根本沒有一個清晰的規劃，我們不是小孩，凡事應該以結果為導向，著眼點要現實。”
“……”沈佩瑜抿了抿唇，一時無言。
鄒楠握了握他的手：“我實在是心疼你，你想想，科研方面你從來不輸人，為什麼晉升就沒人家快？別人在你這個年紀，升副高的也有。”
沈佩瑜垂下眼眸：“我已經算晉升得很快的了，據我所知，我們學校好像沒有……。”
“怎麼沒有？實驗室的趙主任，五年內連跳了幾級？你還不知道吧，他家那位apha是卓睿的二把手。”
捕捉到關鍵詞的沈佩瑜抬起頭，因為驚訝瞪大眼睛：“卓睿？”
“對，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鄒楠點頭，以為他終於聽進去了，方才那點心虛也慢慢消失，朝沈佩瑜擠擠眼睛。
“這幾年卓睿在開發這一塊一直處於領跑地位，對供應鏈下游的需求很大，要是能跟卓睿達成合作，南俞以後的路會順很多，我私下裡打點了很久，目前還差一點。”
他說得雄心壯志，沒發現沈佩瑜並不和他同樣熱血沸騰。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最好……”鄒楠定了定神，“能跟趙主任打好關系的話是最好了。”
“你一開始可能會不適應，但沒關系，我會陪著你慢慢來的，我們一起為我們的未來做打算。”
鄒楠眼光熾熱：“我相信，如果世界上只剩一個懂我、支援我的人，那個人一定是你。”
“……”
沈佩瑜看著這個他愛了五年的男人，鄒楠願意哄他的時候，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砸下來，沈佩瑜總是招架不住，但他喜歡聽。
鄒楠蹲在沈佩瑜身前，聽他“咚咚”的心跳的聲音，和從前別無二致。
“所以……你答應了？”
沈佩瑜回了個“嗯”。
“小瑜，還有件事，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什麼？”
鄒楠抬頭觀察著他的臉色，慢吞吞地說：“我買了間房子。”
一瞬間沈佩瑜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然而這實在不是個開玩笑的好時機。
“你哪來的錢？”
“咱們倆的積蓄啊，我爸媽那邊也支援了一些。”鄒楠摸了摸鼻子。
鄒楠家庭條件算不上好，在這座城市出個首付，大概就是老人大半輩子的積蓄了。
沈佩瑜感到一陣眩暈。
“你不是說以後要住大房子？”鄒楠一副為他實現夢想的口氣，“是你說的吧，家是最重要的東西，什麼都比不上有個家。”
鄒楠雙手按在他肩上，話音裡是藏不住的興奮：“我們有自己的家了啊，小瑜。”
沈佩瑜想起來，確實是他自己說過。
是他說過，那間偶爾會漏水、此時此刻已經被暴雨毀得差不多的出租屋並不真正屬於他們；也是他靠在鄒楠懷裡談天說地，說以後要換大房子，還要買條狗，鄒楠笑著對他說好。
“但是，嗯……我不是說你這樣不好。”沈佩瑜盡量將語調放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