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
太陽光透過紗簾把床單曬得熾熱，付允先醒了。他發現自己被周維敏從背後環抱著，對方溫熱的鼻息拂過他後頸，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慄。
床頭櫃上，兩部手機同時亮起——林州樊的訊息提示並排跳出來，氣泡裡帶著誇張的生日蛋糕eoji。
”嗯...幾點了？”周維敏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嘴唇無意識地蹭過付允脖頸上的痣。他的手還搭在付允腰間，拇指正好卡在睡褲邊緣。
付允轉身時額頭撞到對方下巴，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又忍不住笑起來。周維敏就著這個姿勢吻他，牙膏的薄荷味和晨起的溫熱氣息交融，直到付允的手機突然響起視訊通話的提示音。
”是媽媽！”付允手忙腳亂地推開周維敏，抓過床頭櫃上的睡衣套上，”她在倫敦現在應該是——”
周維敏已經敏捷地翻身下床，順手把皺巴巴的床單扯平。當影片接通時，他正好端著兩杯咖啡從廚房走出來，睡衣領口還留著昨晚親吻時的褶皺。
”阿姨好。”他乖巧地湊到鏡頭前，手指在付允腰後輕輕畫圈，”我來借宿的。”
付媽媽在螢幕那頭眯起眼睛：”小敏又長高了呀。”她的目光掃過周維敏脖子上可疑的紅痕，以及兒子突然漲紅的臉，”你們...玩得開心？”
”借宿？”付媽媽在螢幕那頭挑了挑眉，紅茶杯沿抵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小敏的睡衣看起來挺合身啊。”
付允差點被咖啡嗆到——他身上這件深藍色睡衣確實是周維敏的，領口還繡著歪歪扭扭的”z”字母，是高中家政課的作品。
”阿姨家的咖啡粉過期了。”周維敏面不改色地撒謊，手指卻悄悄捏住付允睡衣後擺，把領口扯得更開些，露出鎖骨上新鮮的吻痕。
”我特意帶了新的來。”
付媽媽突然湊近鏡頭，保養得宜的臉在螢幕上放大：”兒子，你脖子被蚊子咬了？倫敦這邊最近也很多小蟲子呢。”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正在假裝整理頭發的周維敏。
”媽！”付允的耳尖瞬間紅透，手忙腳亂去拽滑落的衣領，卻把周維敏也扯了個趔趄。兩人撞在一起的悶響讓付媽媽笑出了眼淚。
周維敏趁機摟住付允的腰，對著鏡頭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阿姨，我們下週要一起去參加同學生日會。”他故意把”同學”念得意味深長，”您說送什麼禮物好？”
”把自己打包送過去不就得了。”付媽媽慢條斯理地攪著紅茶，目光在兩人緊貼的肩線上轉了一圈，”反正你們現在...”她突然用英語說了句”attached at the hip”，惹得周維敏噗嗤笑出聲。
付允絕望地把臉埋進周維敏肩窩，卻聞到對方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味道——這下徹底解釋不清了。
”對了，”付媽媽突然切換成中文，字正腔圓地說：”小敏媽媽剛給我發訊息...”她故意停頓，看著兩個年輕人瞬間僵直的脊背，”問你們什麼時候回家吃飯。”
螢幕內外同時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周維敏的手機適時從口袋滑落，鎖屏照片赫然是昨晚偷拍的付允睡顏。
”哎呀訊號不好——”付媽媽在畫面卡頓的瞬間飛快揮手，”記得做好防護！媽媽支援你們！”最後幾個字隨著影片中斷變成了電子雜音。
寂靜的客廳裡，吐司機”叮”地彈起兩片焦黃的麵包。周維敏機械地轉過頭：”你媽...一直這麼敏銳嗎？”
付允抓起抱枕砸向他：”都怪你非要在鏡頭前...”話沒說完就被撲倒在沙發上，未盡的話語淹沒在晨間第二個薄荷味的親吻裡。
周維敏把吐司塞進付允嘴裡：”所以，壽星大人邀請我們兩個？”他故意把”我們”咬得很重，指尖沾著果醬在付允鎖骨上畫了個愛心。
付允舔掉溢位的草莓醬，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眯起眼睛：”你昨天吃醋是裝的吧？”
周維敏笑而不答，只是把手機推到他面前——林州樊的朋友圈最新動態是張精心修飾的自拍，配文”生日會籌備中~”。照片角落裡，隱約能看到牆上貼著付允拍攝的港口寫真。
”我們要帶份大禮。”周維敏的眼睛閃著危險的光，他低頭咬走一塊付允唇邊的麵包，”比如...情侶手環？”
窗外，知更鳥落在陽臺欄杆上，歪頭看著室內糾纏的身影。而床頭那兩部手機又同時亮起，林州樊的新訊息躺在鎖屏介面：
「學長一定要來哦~給你留了特別席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