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血腥味已被吹散,手腕殘存的血跡被他擦進袖口裡面,身上一塵不染。
為了緩解失言的尷尬,司機加速前進,驕傲表示:“小夥子啊,你打到我可算是打對了,這裡偏僻的不得了,再往前五分鐘就是山,有個有錢的人把一大半村子都買了,能到這裡來跑出租的不多。我是本地人,你說巧不巧?這裡的地形我比誰都熟悉,保證不錯過一家醫院。”
“謝了。”
司機大哥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這小夥子,這麼有錢?是幹什麼的?你給我這麼多錢,應該說謝的是我。誒呦我這頂我兩個半月工資了,你不會是被綁架過來的富二代吧?看在你這麼大方,咱倆今天又這麼有緣的份上,我告訴你,被綁架了就趕緊報警,那片兒地界的主人可不是你惹的了的,我看你火急火燎地從村子裡跑出來,你要是真被綁架了,今天簡直幸運死,上次那個人就沒跑出來……”
顧濰合捕捉到他話中的暗示,“什麼意思?”他眼中迸射出審判的神采。
“小夥子,你可別錄音啊。算了,這事你就別打聽了,你們這種城市來的外地人沒必要知道,你回家看幾個兇殺案過過癮吧。”
顧濰合直接當著他的面把手機扔出了窗外。
“誒!”後面的車流瞬間將手機碾碎。
“你說你。”司機簡直不敢看他。是自己挑起了他的胃口才讓剛失去兩萬塊錢的老闆又失去了一部手機。
“好好好,我告訴你!這件事發生在十年前。村裡原先有一對老人,他們的外孫是個大名人,有一天他帶回來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給每個鄰居分兩萬塊錢,讓他們一起把人埋了。這件事傳遍了,只是飛不出大山。”
顧濰合抬頭看馬路旁邊高大巍峨的山。
他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由於距離較遠,即使查到姜佪的老家,也一直沒有時間過來調查。
難怪。
難怪曾有夥伴透露,曾不小心聽到過姜佪被老鄉用某件事威脅,逼迫他給自己兒子安排工作,他說那時候小,只有十二歲,並不明白他們話裡“那件事”的意思,但是知道了姜佪的老家,同時聽說那裡曾挖出一具生前備受折磨的屍體。
“繼續說。”
司機驚奇地從後視鏡看他一眼,“你對這個感興趣?我說了你不害怕?”
顧濰合只好澄清一下:“我不是被抓到這裡來的,和朋友來探險,發生了爭執,我跑了。”
“哦。”司機明顯不信。不過他還是繼續為這位貴客描述細節:
“你算是問對人了,當時幫他埋屍體的其中一個人是我朋友的三舅的親弟弟的媳婦的哥哥的岳父。”
顧濰合:“?”
他沒弄明白這個關系。
司機大手一揮:“我們村裡人不比你們城市人,你們城裡人,三代以外誰都不認識,我們村裡的,隨便一打眼兒就知道誰是誰。他爹,他祖宗,他媽他妹妹,全都串起來了,嘿嘿。”
即使心裡擔心計琂,顧濰合還是忍不住回了句嘴:“您這也太誇張了。”
司機看了看他的眉眼,得意地說:“不愧是我,把你哄得痛快了點,我這個笑話不錯吧?”
眼看大客戶又皺起眉,司機趕緊說正事。
“我不騙你了,這事兒過去這麼久,我知道的也只是流言,你想要了解,最好去看看新聞。”
“我知道了。”
顧濰合的心沉重了一些。
說話間,車子只開了十五分鐘就到了第一家醫院。
車沒停穩,顧濰合穿梭進人流。
這座醫院相較於市裡大醫院顯得很小,但比起其他的建築,算是高大巍峨,距離村裡又最近,顧濰合心裡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