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嚇人。
“你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但我恨你。”
顧濰合語氣平靜,夾雜著死寂。
第十七刀紮了下來。
這次非常深,姜洋瞪了一會兒眼,然後栽倒,終於在無法忍受的疼痛中暈倒。
顧濰合站起身來,踢了踢血流一地的人,臉上沒有任何擔心憂慮或者是害怕,而是露出淡淡譏諷的笑。
“我小時候受過的罪,比你這個厲害多了,十歲的我都沒暈,你暈了,廢物東西。”
姜洋的眉眼和嘴臉保持著痛苦的弧度,毫無反應。
他踩了一腳姜洋身下的血泊,走出門的道路沾上了斑斑血跡。
推開腐朽的木門,顧濰合深深呼吸。
好清新的空氣。
不只是因為鄉下空氣好,還是由於出了一口惡氣。
握緊猩紅的刀,顧濰合笑了一下。他按出了一串並沒有儲存,卻熟記十七年的號碼。
“不想你兒子死,就開火箭來救他。”
他步行從小路轉彎,看到了寬闊的通往外界的大路,報仇時的懵被風吹得一片清明。
計琂,計琂!
他狂奔向大路,一直跑向有人的地方,一邊走一邊打車,走了半個小時才有人接單。
計盈的電話無人接聽,他料想他不會帶計琂走太遠,一方面,計盈那麼膽小,他忍受不了帶一個血嗤呼啦的人走進大醫院受到的目光甚至是拍攝。另一方面,他不敢帶生死不知的計琂走太遠。
顧濰合上車掏出一捆現金。
“兩萬。”
中年司機並沒有認出這個戴口罩帽子、出手闊綽的小年輕是誰,只覺得他的眉眼很是俊秀,彷彿和路上的行人不在一個次元,像她女兒看的漫畫裡的人。
“小夥子,你這是幹什麼?我是拉正經生意的。”面對兩捆錢,司機的反應比被打劫還緊張。
“最近的醫院,帶我去。”
年輕人上車就掏兩萬,動作霸氣不說,還只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他還以為是要讓他帶著打劫銀行呢。
中年男人這才相信他只是一個坐車的,只是……
他瞅瞅那兩捆錢,面露貪痴,但是不解。
“您確定要給我這麼多錢?”
年輕人接下來的話讓他稍微理解了一點,但是沒完全理解,因為年輕人的要求雖然多,可是也不至於給兩萬塊錢。
“最近的,出郊區的路上能看見的醫院,陪我挨個找。出發。”
顧濰合聲音冷峻平淡,落在司機耳朵裡,感到不容置喙的意味。
他發動車子,直到開出去幾百米,才從突然接到超級無敵巨無霸大單的發懵中回過神,極度的懵逼變成極度的喜悅。
於是在駛出一百米外後,司機師傅突然一個猛地加速,高聲唱道:“走咯!客官~”倏地想起車上大款要去的地方是醫院,不適合這麼開心的氛圍,忙收了音,在後視鏡映出憨憨一笑,“嘿嘿,別介意啊。
顧濰合細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回憶起姜洋說計琂中的只是麻醉槍,這與他看到殺手們輕易逃走,以及姜洋還沒壞透的猜想不謀而合。
看著車窗外急速略過的田地和樹林,他露出了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