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拾起什麼砸在男人頭上,沒有一招致命。
男人氣急敗壞地把他踹遠,在小小顧濰合柔弱的腺體上狠擰一把。
“沒見過你這麼鬧騰的。乖乖的,不然把你活埋!”
在男人淫邪的咆哮中,顧濰合慢慢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火光沖天。
他一回頭,就看見渾身血跡的蘇白。
故事還在繼續,經歷了這件事,他的故事才進入正題。
只是計琂再也聽不下去。雙手抱頭,埋在方向盤中間,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顧濰合太投入了,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完全沉溺在回憶中。那個遙遠的黑夜對他來說彷彿上輩子的事情,卻如靈魂烙印般深刻心底。
疏解心扉不是他會奢求的事,這是第一次。
竟然比想象中美好。
回憶往事總以第一視角重複那份痛苦,如自己給自己設計了輪回地獄,永遠不放過自己。
而講述出來,變成旁觀者視角,也許是被計琂多次詢問帶上了一點無奈,他在講故事時有了其他情緒,於是不再專注品嘗痛苦。
視線漸漸聚焦,沖天的火光、身邊血淋淋的同伴,變成安靜的停車場,和哭了的計琂。
“喂,是我的事情,你哭什麼?”
笑著說完這句看似是玩笑的話,他看到計琂擦擦眼睛,同後腦勺對著他,轉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顧濰合心驚。
說不清,道不明。
他只記得當時計琂說過的所有話在他腦袋裡炸煙花,他幾次三番說“喜歡”、“保護你”的模樣,如一幕幕畫卷閃過。
他的腦袋還沒把計琂歸類為自己人,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他傾身覆在計琂背上,兩手輕輕安撫他的脊背。
“別哭了,都過去了。如果真的發生……反正我當時昏過去了,也不記得,沒事。”
身下壓抑的哭聲更嚴重。
據蘇白之後描述,打火機掉在了地上,他爬行到顧濰合身邊撿起來,被男人發現後又踹了一腳,飛出去的時候,他緊緊握著打火機。
他完全站不起來,提著一口氣點燃男人的衣服。
男人迅速扔掉衣服,因為驚慌,把著火的衣服扔在了木頭平臺上,上面剛好有孩子們白天過家家沒來得及收的玩偶。
火勢瞬間變大,他沒了興致,把他們兩個往架子上一丟,自己離開。
蘇白感覺自己要死了,他也要暈過去了,他最後爬到顧濰合身邊,想著要死就一起死,醒來時,顧濰合正拖著他離開火光範圍。
那小小的身子,如同艱難爬行的幼年動物。
從那之後,他們知道了這地方的可怕。
顧濰合記得院長的電話,深夜打過去,卻只聽到空號提示音。
出名後,他帶著運動員光環回到過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