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陳勝權來到麗都,跟沒事人一樣吃喝玩樂。
想到婚後要面對性情寡淡的沈星,陳勝權愈發放肆, 不多時, 便喝得半醉。
他強撐著,搖搖晃晃地摸到秦願房門前。
貼身伺候秦願的女僕阻攔道:“經理,秦姐今日身子不適,恐怕無法伺候您……”
話還沒說完, 就被陳勝權一把揮開。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陳勝權帶著一身酒氣沖進屋去。
屋裡,秦願正照著鏡子梳頭,見陳勝權闖進來, 秦願臉上沒有半絲驚訝,似乎早已料到女僕攔不住醉鬼。
她正對鏡抹著口脂, 陳勝權卻猛地扶住她的肩。
秦願手下一顫, 將鮮紅的口脂塗歪了,瞧著倒像是臉上劃了道血印子。
“又不是沒見過,擦那玩意兒做什麼?!”陳勝權不滿地嘟囔, 抬嘴就往秦願臉上親。
秦願將人推開, 站起身來:“你先告訴我, 這是什麼?”
陳勝權眯著眼,糊裡糊塗地看去,認出那是婚服設計圖時,臉色頃刻間變得極難看。
“說話啊,這是什麼?”秦願穿著色彩豔麗的旗袍,臉上化了精緻的濃妝,直勾勾地盯著陳勝權。
“你聽我解釋, 我不年輕了,是時候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了。”陳勝權眉頭緊皺。
此刻他心情很不好,今晚他原本打算縱情一夜,卻被這一紙設計圖給攪黃了。
“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娶妻生子的。”秦願握緊了拳頭,指甲在掌心處摳出一排印跡。
“那是以前……”陳勝權煩躁地點了根煙,“我改主意了。”
“我知道你改主意了。”秦願冷笑,“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結婚的物件不是我,我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論先來後到誰能趕到我前頭去?”
“你?”陳勝權失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一個歡場女子,怎麼當得起明媒正娶。”
秦願手上用力,掌心滲出血來。
打從跟陳勝權的第一天起,她便知曉陳勝權是個沒心沒肺的浪子。可秦願仍天真地以為,同床共枕這麼些年,總該有些情分在。
如今在陳勝權的話語面前,秦願才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陳勝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既如此,你還來做什麼?!”秦願冷眼睨著陳勝權,心下再不對他抱半點希望。
“你那麼較真做什麼,做不了夫妻,我們還能做一輩子的情人啊。”陳勝權抬手將煙掐了,“你別鬧了,這些,都是給你的,高興了吧。”
陳勝權拿出滿滿一匣子珠寶首飾,遞給秦願。
秦願從中拿出一條珍珠項鏈,猛一用力將項鏈掰斷了,珍珠滾得滿地都是。
“你瘋了?!”陳勝權俯身去揀那珍珠,卻瞧見那掛簾後頭,藏了一雙做工不俗的繡鞋。
“誰在那兒?”陳勝權厲聲道,“出來!”
沈星繃著臉,從掛簾後緩緩走出來。
陳勝權傻眼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才的話會被沈星聽見。
“你……你……你怎麼……在這兒?”陳勝權磕巴道。
“是我讓她來的。”秦願說,“我要讓她看看,她未婚夫的真面目。”
沈星就算再傻,也已意識到陳勝權絕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