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敢!”夏謹亭寸步不讓。
陳氏被夏謹亭魚死網破的語氣唬住了,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夏謹亭。
這個怯懦的長子,一夕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陳氏愈發看不透他了。
“謹亭,你這是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夏老爺見陳氏吃了虧,趕緊幫腔。
若說陳氏是明目張膽的無恥,夏老爺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他端出一副為夏謹亭著想的嘴臉,唉聲嘆氣道:“謹亭,爹知道,讓你嫁人你心裡不痛快,可咱家實在是……沒銀錢給你娶妻了。這蔣家少爺好龍陽,婚後定會好好待你的。爹這也是……想讓你往後過上富足的日子。如今你與蔣家定親的訊息已傳揚出去,往後定是沒有好人家敢將閨女嫁你了,你聽話,好好地和蔣少過日子……”
不得不說,夏老爺的段位比陳氏要高上許多。
同樣是賣兒子,他還賣得情真意切,夏謹亭若是個好騙的,怕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
但偏偏,夏謹亭一眼看穿了夏老爺虛偽的嘴臉,咬緊了不鬆口。
“娘,我要買西服,同學都有,就我沒有。”一把大嗓門攪擾了父子二人的對峙。
夏謹亭餘光裡瞧見一個“圓球”一路加速,竄到陳氏身側。
“謹業,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夏老爺皺眉瞧著“圓球”。
看著那與夏老爺仿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胖子,夏謹亭伸手一指:“爹,這樁婚事要真這麼好,不如讓給謹業吧。”
夏謹業是夏老爺與陳氏所生的兒子,自打出生起便被千嬌百寵地養著。
夏謹亭吃穿用度一切從簡,夏謹業卻每日大魚大肉,夏謹亭早早輟學,夏謹業卻託著關系進了西式學堂,可以說,夏謹業就是陳氏的命根子。
夏謹亭的話,直戳陳氏的心窩子,陳氏一手拽住兒子,高聲罵道:“你個殺千刀的……他是你弟弟,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
“哦?夏家現如今還有家業可繼承?”夏謹亭笑得諷刺。
夏老爺見夏謹亭油鹽不進,猛地一拍桌案:“你個孽障,給我到祖宗牌位前跪著。”
這是要罰人了,夏謹亭攥緊了拳頭,心一點點地冷下去。
“老爺,夫人,蔣家來人了。”陳氏的貼身傭人匆匆進廳稟報。
夏老爺與陳氏對視一眼,馬上收拾怒容,換上笑臉,變臉之奇技讓人嘆為觀止。
只見來人捧了個長條禮盒,滿臉堆笑著說:“蔣少說了,今日是他不對,怠慢了夏大公子,特地命我送來華服一套,作為賠禮。”
夏老爺和陳氏一臉驚詫,連夏謹亭也吃了一驚。
蔣寬莫不是摔壞了腦子?被駁了面子還上趕著賠禮?
夏謹亭努力回想書中情節,卻想不起有“賠禮”一出。
正疑惑間,蔣家下人又從懷中掏出一枚信封,笑眯眯地遞給夏謹亭:“大公子,過兩日蔣少要辦酒會,還請大公子準時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