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背道而馳了……
“後來本王替他母親治好了眼疾,崔先生也留在府中盡心效力,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好,救了個細作回家都不知道。
聞人熹聲音低沉,暗藏自己都沒察覺的不悅:“效力?一個窮酸書生能替你效什麼力?連個官身都沒有,替你在朝堂轉圜都做不到。”
楚陵:“當初施以援手,本也不求回報。”
聞人熹嗤笑一聲,不再說話了,內心對於北陰王當初的那句評語總算信了幾分,楚陵這個傻子,哪天被人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馬車軲轆前行,車廂卻徹底陷入了寂靜。
聞人熹原本閉目靠在廂壁上假寐,忽覺身旁多了一股淺淡藥香,緊接著腰身一緊,被人攬入懷中。他心知那人是誰,懶懶掀起眼皮,就差把“我不高興”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做什麼?”
“生氣了?”
本來只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問句,由楚陵嘴裡說出來卻莫名讓人耳朵泛起一陣酥麻,他垂眸看向聞人熹,長睫灑落一片淡淡的陰翳,修長的指尖順著對方乖戾的眉眼輕劃而過,觸感微涼,卻引起一陣悸動輕癢。
“唔……”
聞人熹剛剛經歷情事不久,身體正是敏感的時候,哪裡經受得了如此撩撥,他皺眉發出一聲悶哼,偏頭想要躲過楚陵的觸碰,但沒想到對方悄無聲息扣住他的後腦吻了上來。
和極具欺騙性的外貌不同,楚陵的吻勢看似溫吞緩慢,實則暗藏霸道,吻得人舌根發痛,恨不能將肺腑間的最後一絲空氣掠奪殆盡。
聞人熹哪裡肯被人壓著,立刻不甘示弱回吻了過去,然而到底不如楚陵技巧熟稔,幾個回合就被抵在馬車壁上吻得腰身發軟,氣喘籲籲敗下陣來。
“幾個幕僚罷了,世子何必生氣。”
楚陵本就生得膚色白皙,此刻唇瓣吻得熟紅,無端多出幾分昳麗。他輕輕貼著聞人熹的耳畔,溫熱餘息順著耳廓氤氳散開,低沉蠱惑的聲音流瀉而出,縱然是石頭心腸,此刻怕也要化為潺潺春水:
“須知你我才是結發之人,本王除了你誰也不信,或許終有一日,那些幕僚都會被本王遣散……”
聞人熹才懶得搭理那幾個幕僚是走是留,不過他聽見楚陵說除了自己誰也不信,還是控制不住動了動耳朵,狐疑出聲:“真的?”
楚陵低低發笑,狹小的車廂頓時滿室生輝:“自然為真,若有一日世子不信,便挖了本王的心去。”
那……
那聞人熹還是信的。
就在他們二人在馬車裡耳鬢廝磨時,搖搖晃晃的馬車終於到了皇宮門口,車夫在神機門驗過腰牌,然後沿著冗長的宮道又行了一段長路,這才在下馬碑前停住。
知檀隔著簾子輕敲車轅,壓低聲音提醒道:
“主子,該去棲鳳殿請安了,已經誤了半個時辰。”
聞人熹幸災樂禍看了楚陵一眼:“誤了整整半個時辰,看你下次還慢吞吞的。”
楚陵笑著松開他:“遲了你還這麼高興,不怕母後責怪?”
聞人熹斜睨了他一眼:“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反正受罰了也有人一起陪著。
他語罷直接躍下馬車,然後微微皺眉,暗自適應著身後隱秘處傳來的異樣感,卻沒想到楚陵緊隨其後,略顯歉疚的說了一句話:
“本王怕是不能陪你去棲鳳宮了。”
聞人熹眼皮一跳,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
不知是不是為了驗證楚陵的話,遠處一名手持拂塵的老太監忽然自玄華殿方向匆匆而來,他老遠瞧見楚陵,頓時滿臉喜意,連忙快步上前道:
“哎呦喂,涼王殿下留步,陛下得知您入宮,宣您即刻去玄華殿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