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勸的要勸。你們小謝總如果心慈手軟,你要從旁勸諫,協助他下定決心。”
林曦心中其實有很多話,十分想要吐槽。
謝墨白心慈手軟?顧女士,您對自己的兒子有什麼誤解?您兒子可是剛剛搞倒了十大房企之一的玉衡。
在集團內、集團外,隨便找個人問問。有誰會認為謝墨白心慈手軟?不能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就對安逸軒痛下殺手,就認為他心慈手軟吧。
當然,這些她只敢在心裡想想,卻絕不敢當著顧幼嵐的面說出來。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倒反天罡。
“您說的情況,小謝總之前確實也考慮過。不論內鬼是誰,看到玉衡的下場,現在也會心生敬畏、有所收斂。所以,短期之內應該無虞。”
“如果此人真的膽大包天、喪心病狂,繼續出賣集團機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內監部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他一動,正好被抓個正著,而證據都送上門了。董事長、您和小謝總,都不用為難了。”
顧幼嵐面色稍緩,但她很有主見,顯然並沒有被這些話說服。
林曦趕忙又保證道:“當然,顧董您說的也極有道理。我一定會盡一個助理的職責,在必要的時候,提醒小謝總。”
“只是……”林曦將面上的無奈,表露得淋漓盡致:“小謝總是老闆,我是下屬。小謝總是公認的能力出眾。”
“有些時候,真的很難在他面前,堅持自己的主張。”林曦自嘲地說:“我往往才是被說服的那一個。”
顧幼嵐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曦,勉強放過了她。
沒有一個母親,不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哪怕她兒子正在和她鬧別扭,也一樣。更何況,如果一個助理,真的能左右老闆的決定,顧幼嵐反而不放心了。
“你盡力去做,我和董事長都看在眼裡。”她轉而問道:“集團內部其他人,最近消停嗎?”
林曦立馬會意。能被顧幼嵐問起的“其他人”,必定不是集團的普通員工,甚至不是隻中層、準高層。必然只有那幾位集團總裁,才夠格被顧幼嵐這麼親自詢問。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就輕松多了。她如實道:“幾位集團總裁,對小謝總都很尊重。在集團事務的處理上,非常重視小謝總的意見和指示。再往下更不用說。”
她也不是空口說白話,繼續道:“前段時間,為了對付玉衡,集團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過程很艱難,其中多少次走進了死衚衕。都是多虧小謝總慧眼如炬,指明瞭方向。”
“現在集團上上下下,對小謝總都心服口服。”林曦說道。這是大實話。知道內情的人自不必說。不知內情的人,就算不清楚謝墨白在其中發揮的決定性作用,但就看人家這彪悍的戰績,也不能不服。
林曦回答得很慎重。顧幼嵐問她,不代表顧幼嵐在集團內,沒有其他眼睛和耳朵。事實上,老闆和上司們,往往喜歡從多個渠道、多個維度獲取資訊,以便於全面掌握、多方比對。
“嗯。”顧幼嵐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郭正呢?”她略帶一些不滿:“他和鄧一峰最近,沒有再跳出來找事吧?”
林曦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顧幼嵐的神色。顧幼嵐並不是特別喜歡掩飾自己態度的人。
聽這語氣,看這表情,她好像並不知情……
前幾天,謝墨白都已經將郭正搞定,徹底將他收入麾下。雖然當天,謝墨白並沒有乘勝追擊,提出什麼交換條件。但之後,他讓人去給郭正帶去了暗示。
林曦本來以為,謝墨白會安排自己去見郭正,就像前一次那樣,代表他去和郭正溝通建材智慧化升級。
但是謝墨白笑笑,“讓黃文靜去就行了。”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讓林曦這個總助親自出面。
人選的細微變化,暗示著謝墨白郭正二人之間,徹底定下了從屬關系。
謝墨白將採購部的事情,按下不發。郭正這樣死保採購部的胡高,背後肯定有些內情。但謝墨白並沒打算深挖下去。左右不過就是那些個原因,他猜都能猜到。
後勤部的劉懷仁,辱罵員工,影響很惡劣。但真要處置起來,並不好定錯。責罵和辱罵之間的界限,並不容易分清。如果不是上頭有強力人物主持公道,這種事情往往很難追責。
人事部和內監部,在謝墨白的授意下,給了劉懷仁一個降一級留用的處分。至於那個敢於群發郵件、出頭舉報上司的呂山,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後勤部。
否則,就算劉懷仁已經下破了膽。但呂山恐怕仍然天天要擔心,被上司打擊報複。何況,呂山盜用主管的賬號,也犯了集團大忌。考慮到他其情可憫,同樣只是降一級,調崗到子公司。
從總部降一級到子公司,這是明顯是受罰被降職了。人事部的副總監趙康年,擔心再鬧出什麼亂子,親自給他做思想工作。
寬慰到:“雖然是去了子公司,但換一個新環境,說不定反而更利於發展。”
出乎他意料的是,呂山並沒有憤憤不平。他似乎早有預料,很愉快地接受了調崗的任命,收拾東西去了國昌重工。
這些懷柔處置,都是謝墨白給出的誠意。郭正自然也要作出相應的退讓。他讓出了手下一個二級子公司總裁、板塊副總裁的職位。
說實話,謝墨白本來想動的人,是國昌機電的總裁孫勇。他連備選,都早已經提早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