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林曦側身看去,皺了皺眉頭,然後迅速在鍵盤上,一連按了好幾次ctr+s鍵。而後趕忙接起電話。
“顧董,我是林曦,請您指示。”
“來我辦公室。”對方只吩咐了這一句。
林曦又忍不住愁容滿面,而且暗暗吃驚。顧幼嵐已經許久不到集團辦公,今天竟然突然回來了,真是來者不善。
上一次,顧幼嵐就已經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要求她全面瞭解內鬼的情況,並向她報告。接電話的時候,林曦正巧就在謝墨白辦公室。
她深知這一對母子,在這一問題上的意見不同。生怕被夾在其中,所以果斷向謝墨白求助。後來,謝墨白直接打發了萬寧,去和顧幼嵐彙報。
但是顧幼嵐現在再次喊人。這就叫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林曦哀嘆……
她想了想,沒有立即去驚動謝墨白。當然,她也可以再次求助。但總不能,每次一遇到麻煩,就選擇抱大腿。否則她這個總助還有什麼用?
林曦決定見招拆招,心情忐忑地敲了敲門。
“進。”顧幼嵐一揚下巴,對著來人道:“坐。”
林曦姿態規規矩矩地,坐在了附近的沙發上,雙膝並攏。筆記本攤開,端端正正地放於膝上。她手裡還拿著一支筆,隨時可以記錄老闆的交代。
若是換了別的女性上司或者同事,林曦或許會先寒暄幾句,誇誇別人氣色不錯,或者今天的打扮很有氣質。
但放在顧幼嵐這裡,她實在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而且顧幼嵐也不是個喜歡聽好話的性格。
於是,林曦態度極其端正,謹慎地道:“顧董,您請吩咐。”
顧幼嵐的行事作風,和她的丈夫、兒子都截然不同。她不喜歡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內鬼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林曦趕緊做了簡要彙報。不出意料,顧幼嵐果然不滿,秀氣的眉頭擰著,責怪道:“韓肅這個家夥,現在做事也這麼不用心了!”
“是,是不容易!要是輕易就暴露,稱得上內鬼嗎?這事情難查誰都知道。他以前查不出來,我不計較。”
“可是現在,玉衡都倒了!內鬼難查,玉衡該不難查了吧?這樣他都沒有絲毫進展!我倒要問問他,這樣交代得過去嗎?無能!懈怠!”
顧幼嵐只是性格嚴厲,並非不講道理。查詢內鬼並不是林曦的職責。哪怕她對此心裡窩著火氣,也只是打罵韓肅,並沒有遷怒到坐在她面前的林曦。
可即便如此,林曦也聽得心驚肉跳。就好比九天雷劈,哪怕不是沖著自己打過來,誰能不戰戰兢兢呢?萬一雷劈歪了一點而半點兒呢?
顧幼嵐發了一遍火,這才轉過來問:“你們小謝總,就這麼老神在在等著?我和他說過多少遍!做事要當斷則斷,萬萬不可猶豫不決!”
“現在雖然沒能查t到實據,但不是已經有線索,指向了安逸軒?”
來了,果然來了。
預感成真,林曦壓下心中的緊張,帶著得體的笑容道:“您知道的,小謝總做事一貫沉穩。”
“他還是顧慮到安董的地位,畢竟是集團總裁,絕對的高層。小謝總不想打草驚蛇,也弄得人心惶惶。所以,希望能夠拿到確鑿的證據,再做處置。”
她心中飛速盤算,趕緊又補充了幾句:“也正是因為這樣,小謝總最近也是頻繁喊韓部長過去彙報,對事情的進展非常關心。他已經責成內監部,加大工作力度。”
死道友不死貧道。林曦果斷把內監部推了出來擋箭。當然,這也不委屈他們。就如顧幼嵐斥責的那樣,玉衡都到了,還查不出來,說得過去嗎?
現在事情之所以卡住,就是因為內監部遲遲拿不到實證。如果他們能夠補齊證據鏈條,到時候要怎麼處理,還不是手拿把掐。
“內監部加大力量投入,這是必須的!但我們又不是警察機關,講究司法鏈條嚴密,非要拿到了證據,才能給人定罪。”
“我的意見是,先將安逸軒調離重要崗位!”顧幼嵐面帶怒意:“凡是重大專案,都要上集團辦公會。結果總裁堆裡就出了一個叛徒!這日子還怎麼過?”
“玉衡是倒了!但誰知道,他會繼續勾搭上別的什麼企業集團?難道要等著他再次出賣集團利益,我們才來被動應對?”
顧幼嵐直接給林曦下了要求:“你是集團總助,不是普通的助理,更不是什麼小秘書。”
“總助要參與集團的重要決策。無論是董事長,還是我,或是小謝總,對你的工作能力,都還是認可的。你這個位置,就是要替ceo查缺補漏。”
“小謝總想的到的地方,你要想到。小謝總想不到的地方,你還要替他想到。現在正是你該發揮作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