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將它攥進掌心,”他從不離身的......”蕭明昭將扳指貼在心口,整個人蜷縮著滑落在地上。
拓跋怡扶起她,將她擁在懷裡,眼淚嘩嘩跟著她往下流,“沒事的阿昭,沈硯之那個人…福大命大,說不定自己想辦法遁地了……”
“還有什麼?”蕭明昭踉蹌著轉身,“還有什麼東西?!”
抬頭一看,旁邊還有兩壇酒,壇身還帶著泥土的痕跡,紅綢封口鮮豔如新。
這是乞巧節那天,她與沈硯之一起埋在院中桂花樹下的茸酒,說好日後等他病好了共飲。
旁邊還有一張發黃的紙條:折疊得整整齊齊,邊緣已經泛黃脆裂。
蕭明昭的指尖在觸到紙條的瞬間僵住了。
她想起埋酒時,沈硯之將一張字條埋進土裡,他說,酒不錯順手記了酒的配方。
紙條緩緩展開,熟悉的字跡如利刃般刺入眼簾:
——待此風雨停歇,盼與昭昭同飲。
簡簡單單十二個字,卻讓世界天旋地轉。
“騙子......”
淚水決堤而下,砸在”昭昭”二字上,墨跡漸漸暈開。
她的聲音支離破碎:“你說過要等病好和我一起飲酒,說好了我們一起回東陵娶我……騙子………”
突然,蕭明昭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頭,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卻硬生生扯出一個笑:”這些都只是物件......”手指死死攥住那截焦黑劍穗,”沒見到屍體,他們就都還活著......”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侍衛滿身焦灰沖進來,”南郊又挖出新的......”話音突然頓住,眼神閃爍地看向拓跋怡。
蕭明昭已經跌跌撞撞沖了出去。
殿外的院中,地上鋪著草蓆,席上——
是碎肉。
被火燒過的、被利器砍過的、被重物碾過的......幾十具屍體的碎塊混在一起,像一鍋煮爛的血粥。
最上面是半截焦黑的手骨,無名指上套著個變形的銀環——正是蜀紅常年戴著的暗器指套。
”經查驗......”侍衛聲音發抖,”約莫五十餘人......其中一具女屍......”
蕭明昭突然撲到地裡。
她抖著手捧起那截手骨,蜀紅………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劃破長空。
蕭明昭死死抱著那截殘骨,整個人蜷縮成團,突然沒了聲音。
拓跋怡慌忙去扶,卻見她嘴角溢位血線,竟是哭到肝腸寸斷,生生嘔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