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娘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其中一人顫聲道。
”管她是誰!”另一人猙獰著臉,”再厲害也撐不住了!上!”
蜀錦咬牙,強撐著站直身體,可腿上的傷口讓她踉蹌了一下。
山匪抓住機會,一刀劈向她的肩膀!她側身避開,反手一刀刺入對方腹部,可另一人已從背後襲來,重重一腳踹在她膝窩——
”砰!”
蜀錦單膝跪地,短刀插進土裡才勉強撐住身體。山匪獰笑著逼近:”長這麼標緻,死了多可惜?不如讓爺幾個先快活快活——”
”找死!”蜀錦眼中殺意暴漲,猛地抓起一把沙土揚向對方眼睛,同時短刀狠狠劃向最近一人的喉嚨!
可終究寡不敵眾。
她被一人從背後踹倒,短刀脫手,衣領被粗暴地撕開——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精準貫穿那山匪的咽喉!
蜀錦還未反應過來,又是幾道箭矢破風聲,剩餘的山匪接連倒地,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她艱難地抬頭,視線模糊中,兩道騎馬的身影疾馳而來。其中一人翻身下馬,快步沖到她身前——
”蜀錦!”
熟悉的聲音讓她心神一鬆,她張了張嘴,血沫從唇角溢位:”……清風……”
眼前一黑,她終於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
蕭明昭在龍涎香的氣息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北境特有的金狼紋帳頂。
她猛地支起身子,錦被滑落時帶起一陣劇痛——十指都纏著浸血的紗布。
”你總算醒了。”拓跋怡端著藥碗從屏風後轉出,眼下掛著兩輪青黑,”再睡下去,禦醫都要以死謝罪了。”
蕭明昭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如潮水湧來——沖天的火光、焦黑的腰牌、那截燒焦的青色劍穗......她突然攥住拓跋怡的手腕:”沈硯之呢?”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拓跋怡放下藥碗,金鐲磕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響:”你昏迷三天了,先......”
”我問你沈硯之呢!”
這一聲幾乎破了音,在寂靜的寢殿內顯得格外刺耳。
蕭明昭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鹹澀的淚水滑過幹裂的唇瓣,帶著血腥味。
她慌忙松開手,只見拓跋怡雪白的腕上赫然幾道鮮紅的指痕,在燭光下觸目驚心。
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連帶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像風中殘燭。
拓跋怡眼中含淚,聲音哽咽:”我已經派人在廢墟清理了三日......”她指向房間角落的紫檀木案,”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找到......”
蕭明昭踉蹌著撲向桌案。
只見烏木託盤裡靜靜躺著一些物件,她一一望去,殘虹劍上的青色劍穗,沾滿泥土與幹涸的血跡。一對銀色耳環,她那日和蜀錦一起掃平珍寶樓的時候,她送給蜀錦的,此刻沾滿煙灰,其中一隻已經變形。
突然,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物件,她的手指懸在半空,劇烈顫抖起來。
”這是......”她喉間溢位一聲嗚咽,指尖觸到一枚沾著黑灰的玉扳指,金液像淚痕般凝固在裂紋裡,將破碎的過往永遠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