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開!”李焉識拔劍欲刺。
鮮血爬滿他牙齒的縫隙,他陡然鬆了口,也鬆了手。咯咯笑著:“是你,是你,就是這個味道!你的血裡,有他的味道!”
她向後踉蹌幾步,被他扶住。
她捂著滲血的手腕,聲冷色厲:“你還真是給了我要的答案。他來尋你做什麼?你與他之間有何秘密!”
他的神色透著怪異,捂著嘴笑,神色又有些慌張:“你去問他,你去問他!我答應過他,誰都不能說,誰都不能說。”
“好,那我們來猜猜別的。你為什麼替八流派做嫁衣,卻又甘心隱姓埋名在此。”
那老者的眼神變了,似乎每一根花白的毛發都豎起,連連向後退去,手亂揮舞著:“沒有,什麼八流派,不知道,沒有!”
“你有把柄捏在他們手裡,對吧!”
“你走!走!”
“你是不是也有把柄捏在蕭影手裡!”
“走!再不走,我叫他們都來!都來!滾!”
她從懷裡取出一隻深色瓷瓶:“這個把柄就是這瓶藥吧!這就是你說的我血液裡的味道,是不是!這藥出自你手,是不是!你說,那是誰的味道!”
見他只是驚恐無狀,她步步緊逼,死死追問,全然不顧會引來八方派的可能。
她什麼也不管了,虛與委蛇多日,苦苦追尋的答案近在咫尺,這瘋子身上定然藏了蕭影的私隱。她此刻臉上猙獰憤怒的神情比這老頭正常不到哪裡去。
“你再不說我便砸開這石門,那時便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拼命揮著手,大張著嘴,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來,驚懼扭曲得好似見了鬼:“不能說,不能說。不能……不能……”
李焉識拍了拍她的肩,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這樣是問不出的。
她喘著氣兒,胸膛一起一伏,看著李焉識,點了點頭。
她喘一口氣,強壓下激動,引導著問他:“老爺爺,那我們先說點輕松的,換換腦子,開發開發智力。你叫什麼名字?出身何地?”
她強行擠出的笑,顯得她更陰森可怖了。
白花花的老頭崩潰大驚,逃竄一般抱著頭縮去她看不見的角落,抱成一團近似哭喊般大呼:“我沒有名字,沒有!”
繼而嘴裡便雜亂無章地喊著各種位元組,毫無章法,拼不出具體意思。
她連忙湊到孔洞前,向裡張望著他縮去的角落。
李焉識心頭生出些不明的恐慌,他更覺這老者有些眼熟,輕輕拉著她的手臂安撫道:“這就是個被囚禁的瘋子,說話不作數的,咱們回去,我給你清理手腕上的傷口。”
她的忍耐到了極限,氣血上腦再難按下,重重甩開他的手臂,沒有聽從李焉識的建議:“不,他一定與我師父認識!在夢粱,蕭影與你打鬥那回,我便在他身上聞見這種奇怪的香氣了,絕不會有錯!”
李焉識還要再拉,她卻將費盡心力得不到答案的氣,撒在了他的頭上:
“你別管我!你沒聽他說見過我嗎!他一定知道我體寒的原因,知道這藥究竟是什麼!他一定和我師父一樣,知道我的身世!絕雲派我上不去,龍掌門不肯開口,師父我找不到,這人近在眼前,難道我要放棄嗎!”
“你難道要看我半途而廢,功虧一簣嗎!”
她又面向石門,運氣足下重重一踹,轟的一聲石門縫隙撲出滾滾厚灰來,隱隱松動。
她還要抬腿,便兩眼一合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李焉識手刀出得利落,她毫無察覺。
活兒辦得漂亮,他心裡卻拖泥帶水得悶得慌:“抱歉,阿驚,你眼前的人知道你的身世,可他不能說。”
他將她攔腰橫抱起,看向裡頭身軀依舊瑟縮戰慄著的老頭,道:“知道怎麼出去嗎,王守一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