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我覺著,還行……”
“還行?還行就好。”他鬆了一口氣。
“你這個男人,怎麼一點追求都沒有?”她睜開眸子,指尖點了點他鼻骨處那顆淡淡的小痣,笑著嗔怪道。
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邊,彷彿不敢面對一般,輕緩未止:“我怕……我對你太兇,你會討厭我,討厭它。我怕,你討厭做這種事。”
“啊?這……嗯……這什麼邏輯?”
她臉上透出兩分驚詫之色,難道正常人是他這樣的,反而是自己太猥瑣了?不應該吧……
雖然自己平日裡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還總是調戲他,但這生活絕對清湯寡水,也算是個純愛小女孩吧……吧?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我聽說……這件事兒上……不應該是,求個盡興嗎?”
她將他的腦袋掰了過來,認真卻疑惑地直視著他愧疚的雙目。
“你盡興就好,我都可以的。”
他扭過頭去,盡可能不去看她,盡可能無視這種……被他一直稱作是惡欲的感受。
他,在她這個年紀時,已然搗毀長歡閣一年有餘。那是他生平最為驕傲之事。
某一個平常的夜晚,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竟也會産生生平所見,最為憎惡的慾望。這種慾望像是迷人的蕈菇,瓦解他的意志,侵蝕他的理智,操縱他的觸感,只為了那瞬間的甜頭,再將他墮入無盡的罪惡感之中。
沒有人牽著他的手,教他長大。
只有長歡閣。拜長歡閣所賜,這份與生俱來,再正常不過的慾望,被綁上了他所識的所有負面詞彙。
壓迫?侵佔?暴力?侮辱?吃人?
無論男女,賣進了長歡閣,便只能笑,半點不由己。
人與人,為什麼是不平等的?他想了很久,可彼時的他想不明白。
但他看見了,失權之下,惡欲滋生。
他要歸權於民,他要抹殺妄欲。長歡閣便成了他掌權後的第一劍。
被自己親手扼殺的惡鬼,悄然降臨,附於己身。這是十六歲的他,那個夜晚,唯一的想法。
絕不能!
她倔強地捏起他的下巴,強令著他轉過來直視自己:“什麼叫你都可以?李焉識,你是不是清心寡慾,現在只是在敷衍我啊?”
他有些慌,當即搶道:“我沒有清心寡慾,我,我恨不得……”
又緊閉著眼睛,艱難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擔心會傷害到你,怕我那個樣子會很難看,像個禽獸,怕你從此會討厭我。”
他半閉著眼眸,斂垂著睫毛,委屈的樣子倒是讓她極想狠命地咬他鼻尖一口,再咂巴咂巴,吞進去。
“來,來傷害我,快來,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傷害我。不是自誇最強戰力嗎?拿出點真本事來。”
任她如何激,他也只是延續著之前的頻率幅度。
“現在怎麼不敢遵命了?”
他沉默地看著身下的人,雖然沒有停下,卻也沒有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