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似乎想起了什麼,拿過報紙又翻看了其中一頁,我想湊過去看,他卻合上了,“沒什麼。”把報紙遞給弗裡德裡希。
他用報紙輕拍了兩下弗裡德裡希的肩,沒有反應,原來他已經靠在窗邊枕著胳膊睡著了。
“不是,不是,”他含糊地說了句夢話,“畫睡美人的才是我的飛機。”
過了紐倫堡,沒多久就到了雷根斯堡。天有點黑了,也很冷。我拿出披肩,也把圍巾拿出來給阿爾伯特備著。
下了車,車站不大,遠遠就看到了科雷格的身影,背後停著一輛軍用轎車。
“怎麼是你親自來接?”阿爾伯特笑,“你看還有誰來了?”
科雷格轉向弗裡德裡希,胳膊伸出,一拳正中他胸口,“過年了想起我們了?前一陣找你,人影也沒有。”
弗裡德裡希誇張地痛叫一聲,捂住胸口,嘿嘿笑著,“我在天上忙著呢,最近37架了。”
沒想到他進步這麼快,不知是不是哥哥被俘後,感受到了壓力。
上了車,科雷格說:“希爾德和麗塔昨天到了。你知道希爾德,昨天一來,進門就說我家太冷清、太壓抑,我就隨口說要她搞裝飾一下。誰想到,大半夜列了清單,叫管家出去買了一堆東西。下午我想著你們快到了,就趕緊開|車出來,免得她再想起什麼。”
大家都笑。
車裡溫暖,我把圍巾摺好收到包裡,阿爾伯特手指撫過貓頭鷹小徽章,低聲說:“一開始我以為這只是個隨意的小玩意兒,後來發現是你特地選的,謝謝你。”
當然是特地選的,那隻白色|貓頭鷹不是普通的鳥,是關於他父母的懷念。所以我想這個小東西他時不時看見,就可以寄託情感,不會一直壓抑。當時沒告訴他,沒想到他還是發現了。
當你暗暗的用心被發現的時候,說不上是誰更驚喜。是發現的人,還是被發現的人。
“什麼小玩意兒?給我看看可以嗎?”弗裡德裡希好奇道。
“不可以。”阿爾伯特正色說。
科雷格大笑。
“阿爾伯特,你等著,今天我要讓你醉得認不出我來!”
“就你?做夢。”阿爾伯特頭也不抬地說。
說起酒,我想起一件事來,小心地問:“科雷格,你出來接我們之前……喝酒了嗎?”
“沒有,就幾杯甜酒。”科雷格說。
又是“甜酒不算酒”是吧……
阿爾伯特問我怎麼了。
“有些人喝了酒,開|車就反應不靈敏了。”
“科雷格酒量可以的。”阿爾伯特說。
還能怎麼辦?我勸自己,只要開|車平穩,我管那麼多幹嘛……
剛這麼想,車子猛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