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感知力是需要一個好的狀態。”我說。
“沃裡斯也這麼說,”海因裡希自言自語,“他還建議我給這些人換個地方,到法國海邊風景優美的地方工作。”他又哼了一聲,“風景優美?這是打仗,不是度假。”
“沃裡斯說得有道理,你應該相信他。他比我可厲害得多。”我說。
“不要對自己的能力太過沒有信心。”海因裡希很鄭重地說。
他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有信心了。
車子停在凱撒霍夫酒店門前。
還有幾輛車在我們前面,濃妝的貴太太從車裡出來,穿著毛皮大衣,或者披著貂皮披肩。
德國冬天很冷,我穿羊毛襪打底都凍腿,這些太太們卻在皮大衣裡只穿一條薄薄的裙子,腿上是單層尼龍絲|襪。
我幾步跑到酒店門口,裡面的熱氣透出來。門口計程車兵剛要開口要詢問我什麼,海因裡希走上來,那士兵沒再說話。
進了大廳,有個個頭不高的黨衛軍在幾人簇擁下走近,戴著圓片眼鏡,像個小學老師。領章和別人不同,三片橡葉,外面包著金穗。
“這就是全國領袖先生。”海因裡希說,我就這麼稱呼了。
還有一些大概是希萊的親信,包括海因裡希,稱他是“希姆先生”。
希萊旁邊有個大塊頭女人,是他的夫人。有個黨衛軍旗隊長誇張地吻她手背,她放聲大笑,說哪學來的宮廷禮儀,弄得她癢死了。
先到了最大的宴會廳。吊燈從屋頂垂下,像冰柱一樣。但這個年代除了探照燈,其他燈並不算亮,所以整個大廳是半明半暗,顯得中間那顆巨大的聖誕樹閃閃發光。
走近了仔細看,這不是傳統聖誕樹。原本是聖誕星的地方,現在是一個字元號,樹枝上不是彩帶綵球,而是帶著小燈的“軍事裝飾”,有勳章、坦克、飛機……
我在這裡找到了父親,他正跟柏林大學的一個教授聊天。他見我略驚喜,問我怎麼來的,聽說是海因裡希叫我來,又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呀。”我想了想,“就是來的路上聊了聊安納貝的創始過程,他似乎很崇拜這個部門的創始人,叫埃卡特。”
不一會,中間的人群散開,只剩下希萊一個人。
他環視四周,舉杯道:“祝我們偉大的元首健康、長壽!”
人們一起呼喊,“嗨,!”同時行舉手禮。
人群裡有個孩子小聲問:“爸爸,為什麼我們的元首叫元首?”
另一個成人的聲音小聲回答:“這個禮儀來自古羅馬時代,‘元首’這個詞在古羅馬是‘第一公民’的意思。因為我們第三帝國繼承的是古羅馬的傳統。”
希萊姆示意大家禮畢,“元首是不過冬至節的,從今年起他幾乎沒有休息,每天都在辛勤工作。”
“他剛和我透過電話,他再次聲稱,尊重大部分德國士兵和他們家人的信仰。只要為第三帝國的勝利而努力,不要被軟弱思想所腐蝕。要追求國家集體的榮耀,絕不貪生怕死。”
他並不如戈培爾那樣口若懸河,所以講了幾句就結束了。他身邊站了一個小女孩,大概有10歲的樣子,高鼻深目,很有古典日耳曼美女的氣質。
他們說這是古德隆·希萊,是希萊的女兒。古德隆也像模像樣地舉杯,祝大家節日快樂。然後唱了一隻日耳曼民歌。大家熱烈鼓掌,希萊在旁邊笑眯眯的,極為自豪,比自己講話還要高興。
“爸爸,為什麼沒有聖誕老人?”那個提問的孩子又說。
“噓,不要說話。最好叫‘冬至節’,元首不喜歡原來的說法。”孩子的父親說。
“為什麼?”孩子又問。
“沒有為什麼,不要說話了!”
各路神仙講完話,我隨父親到了旁邊的小廳去用餐。座位裡有幾位大學教授和父親打了招呼。有個研究埃及象形文字的老人和父親聊了起來。還有一些社會人士。
不遠處的一張桌上有個高高的女孩正看著我,是希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