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一陣冷言冷語。
眾人羞慚不已。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以後不容再犯。”
四人垂著頭,氣氛有些沉重。
沈清和輕咳一聲,語氣放緩:“好啦好啦,多大點事兒臊眉耷眼的。今天課上表現先生不是很滿意,就罰你們全都跑圈兒去,這兩天都看書呢,正好鍛煉鍛煉筋骨。”
先生的臉說變就變,學生驚愕下已經被推出了課室。
室外秋風習習,日頭正好,沈清和便催幾人圍著院子跑圈。幾人不是什麼四體不勤的嬌貴人,數圈下來只是多喘了口氣,反倒是跟著他們跑的沈清和上氣不接下氣,白皙的麵皮像蒸熟般紅了起來。
“老師體力不太好啊。”
路過時胥樂生打趣,沈清和在後邊大聲叫嚷:“喂喂,不知道慢點等等老師我,還懂不懂尊師重道啦!”
前頭笑鬧聲一片,跑得更快了。
用過午飯,沈清和招呼學生們上了牛車,到了書院後一片荒廢的田地裡。
單伯文看這幾畝的荒廢的園地,撓了撓頭:“先生帶我們來這兒做什麼?”
老師常常別開蹊徑,說些古怪又有趣的東西,聽著學著也覺得妙趣橫生。於是就算把他們全拉到田裡,一時也不覺得奇怪。
沈清和:“學‘科學’。”
學生好奇:“科學?這是什麼學問?”
沈清和:“‘科’,從禾從鬥,鬥者量也,這是門大學問,我們便從種田開始。”
遊洛擺擺手:“老師,這方面的知識我肯定比您要清楚。”不是他看輕先生,高門大族向來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看沈先生這樣的好皮肉,怕是連地也沒下過,要說種田他絕對比老師要懂得多!
單伯文也附和,“我家世代為農,我們這樣的門戶多是耕讀傳家,農忙種地,農閑讀書,我從三歲便開始幫著家裡看地了。”
“哦?”沈清和轉身看向二人,“昌州素有豐州之稱,每年畝産都是大雍最高,照這麼說必定人人都是種田專家,往年的沃壤,為何如今畝産不足二三鬥?”
“風調雨順又能安定耕種的年景少之又少,今年應是遭了災。”
“那我問你,若真有病蟲害,你可有解決之法?為何南方水稻豐産,而粟米卻寡産?若地力不足,該怎樣多産?為何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怎樣又保證水旱相調?有沒有比火耕水耨更有成效的辦法?”
沈清和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人眼花繚亂。單伯文苦思冥想,也只能憑借經驗答上幾個,卻說不出具體緣由。
“老師有辦法?”
“那就要看你們能不能學好科學了。”
沈清和足尖點著腳下土地,穀物選育開啟了生物學,土地丈量推動了數學,農具設計蘊含了力學,耕作農時又開啟了天文學,農産品交易最終開啟了經濟學,可以說科學的開始便從這小小的種地開始。
“你還覺得你會種地嗎?”
兩人臉色紅紅卻不覺羞惱,若真有解決之法,便是澤被萬民的大計!
定要潛心學習科學!!
帶動了學習熱情,沈清和便揮招呼系統來。
金發金眼的小少年出現在田埂間,一身鵝黃長袍,遠遠看上去像個小金人。
“系老師來啦!”學生看見便歡快的招呼,叫聲老師也是打趣。
系老師負手走了幾步,突然被荒田的雜石一絆,埋頭摔在土裡。
“系老師摔倒了!”四人驚叫,連忙小跑過去七手八腳地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