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章拿起相片看了半晌又放了回去,頗為感慨地說道,“還是以前更可愛。”
相片上的陸銜月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精緻又好看,眉眼間有幾分難掩的青澀,風吹起他烏黑的額發,他望向鏡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完全看不出幾年後會變成現在這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談翌從袋子裡拿出相框,將相片小心放了進去,心想原來他並不是從小就這樣。
陸銜月對自己十年前的照片不感興趣,也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讓人看來看去的。
談翌隨手將相框立在茶幾上,和那隻喜氣洋洋的花瓶放在一起,反複欣賞。
陸銜月見狀,冷漠地將相框倒扣在了桌面上。
談翌不由得挑了挑眉,對上陸銜月的視線,覺得對方的舉動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愛。
“不給看?”
陸銜月還在擺弄燈籠的內芯,始終找不到開關的卡扣,他被一個燈籠給難住了,頭也不抬,冷聲道,“照片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下一秒,一隻勻稱修長的手伸了過來,靈巧地撥弄了幾下燈罩,調整好燈籠的形狀,隨後輕輕一碰燈籠骨架後的卡扣,紅彤彤的燈籠瞬間就亮了起來。
燈光映亮談翌總是含笑的眼眸,琉璃棕一般的瞳色看起來溫暖又明亮。
“像這樣,是不是很簡單?”
談翌在示範間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陸銜月不喜歡任何肢體接觸,被他指尖的溫度燙了一下,直接把東西全扔給他。
“那你來。”
柳含章掛好中國結後,轉頭就看到這一幕,她雙手抱臂,教訓道,“昭昭,不許欺負小翌。”
陸銜月:“……”他沒有。
談翌好脾氣地接過燈籠,一盞盞地整理好,最後把自己帶來的花燈也掛上了窗簷,上面還寫著“平安健康”“萬事順遂”的祝願。
陸銜月沒阻止他夾帶私貨的行為,想起了病房裡那名女孩。
花燈和窗花大抵是他們兩人一起做的,成品倒是比想象中更精緻一些,和買來的應當也沒太大區別,玻璃上的牡丹紋窗花更是栩栩如生。
陸銜月勉強同意這東西在他家存活到年後。
所有東西都佈置好以後,柳含章拍了拍手,十分滿意眼前的成果。
“這樣就好看多了,喜慶!”
陸銜月環顧四周,只覺得礙眼。
柳含章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年味兒十足照片,鏡頭對準燈籠,又轉向窗花。
談翌手裡還剩下兩只蓮花形狀的花燈沒掛上去,他將花燈遞給了柳含章,“含章姐,這是小瑤讓我給你的,希望你喜歡。”
“哇,好好看。”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談翌帶來的花燈,柳含章撥弄了兩下流蘇穗子,看出了一點手工的痕跡,驚訝地問道,“這該不會是小瑤親手做的吧?”
談翌點頭笑了笑,“她最近狀態不錯,我就教她做了點手工。”
柳含章很喜歡這份禮物,拎在手裡左看右看,拍了好幾張照片,簡直愛不釋手。
陸銜月在一旁靜靜地喝茶,聽著兩人的談話,再聯系自己在病房外看到的患者資訊,多多少少也能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不多時,屋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柳含章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她拎著蓮花燈離開前,回過頭對二人說道,“還有,明天元辰節,姐姐請吃飯,餐廳已經訂好了,就在城南的溫泉山莊,到時候我來接你們過去。”
安靜已久的陸銜月抬起眼眸,正欲開口,柳含章就率先預判了他的想法,“不許拒絕。”
陸銜月不依她的,固執道,“我不去。”
他向來不需要多餘的娛樂休閑活動,獨自在家裡待著就很好,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和某個粉毛一起泡溫泉。
柳含章說道,“這個天氣泡溫泉最舒服了,而且我已經訂好了位置,這家餐廳超難約的,不去也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