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是不去。”
柳含章將頭發撩到耳後,逐漸拿出姐姐的氣勢,強硬道,“不行,你老是待在家裡,要是霂城再潮濕一點,你就得變成蘑菇了。”
陸銜月一本正經地和柳含章講道理,“人不會變成蘑菇。”
談翌聽到這裡沒忍住笑了一聲。
陸銜月淡淡掃了他一眼,“我說錯了?”
談翌搖搖頭,“沒有。”
但很可愛。
陸銜月沒再細究談翌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是什麼意思,他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紅色紙屑,說道,“總之,要去你們去,我不去。”
聞言,柳含章換了個計謀,放柔聲音,有幾分失落地說道,“昭昭,姐姐出差幾個月回來,已經好久沒見你了,新年第一天你都不想和姐姐過嗎?”
陸銜月:“……”
“昭昭,姐姐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聽到這裡,陸銜月神情微變,把手底下的紙屑捏出了皺褶,指腹都沾上了一點紅色塗料。
片刻後,他問,“明天幾點?”
柳含章眨了眨眼,頓時明媚一笑,“十點,我來接你和小翌,就這麼說定了。”
談翌覺得應該給柳含章的變臉速度頒個獎。
柳含章達成目的,收獲兩只漂亮的蓮花燈,踩著高跟鞋施施然離開了。
陸銜月將紙屑扔進垃圾桶,無意識摩挲著指腹,神色有些懨懨的。
他轉眼一看,某個粉毛還坐在茶幾旁邊擺弄著相框,絲毫沒有要離開他家的意思。
陸銜月抬手抽走相框,冷聲問,“你還不走,是打算在我家過夜?”
談翌面露驚喜之色,“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陸銜月覺得他在說夢話。
半晌,他委婉地問,“你沒有工作?”
怎麼會有人閑成這樣?
談翌想了下,“監督你吃飯不算嗎?含章姐給發工資的,除了整月無休,待遇特別好。”
還整月無休?陸銜月看他每天都在休假,有事沒事就來煩他。
談翌坐在地毯上,懶洋洋地往後一撐,全然不把自己當成客人,他瞧了陸銜月片刻,後知後覺地說道,“你今天好像不太歡迎我?”
才看出來?不止今天,每一天都不歡迎。
陸銜月抿唇不語。
談翌拍拍手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樂觀道,“既然你今天不歡迎我,那我明天再來給你送早餐。”
“……”
說完,這尊大神可算是挪了廟,走之前沖他露出一抹笑,“明天見。”
談翌走後,室內終於安靜了下來,只有窗簷下的花燈和燈籠在熱鬧地亮著光。
陸銜月有些頭疼地看著“面目全非”的客廳,打算年後就把這些東西通通拆了扔掉。
如果可以,他想連談翌一併趕走。